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 榮景年眉心緊皺,滿臉不讚同的表情。
白露衝他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隨後,她的目光落在梁詩藍掛在他臂彎的手, 笑容便淡了幾分。
看著白露倏然收回目光,冷漠的轉過臉去, 榮景年下意識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卻被梁詩藍一把拽緊胳膊。
“咦, 那個女孩兒……是白露?我沒有看錯吧?”
榮景年點頭道:“你沒看錯,就是她。”
梁詩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儘管她跟白露隻有過一麵之緣, 但白露那雙漂亮嫵媚的杏眼實在讓人過目難忘,後來她也聽說了邵祺被白露分了手,似乎鬨得很不愉快,邵祺還被他爸發配去非洲做項目。
不過,兩人分手的內情,梁詩藍因為身在國外,並不是特彆清楚。她曾經試著問邵祺,但邵祺似乎極其不願提到白露,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梁詩藍也不是愛八卦的人, 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萬萬沒料到, 居然在這裡碰到了白露,而且還是一副脫胎換骨的女神範兒, 跟初次見麵時那個靦腆羞澀的鄰家女孩完全不同。
梁詩藍困惑的問道:“她怎麼會來S市?她跟金太太是什麼關係?”
因為梁詩藍的打岔,榮景年來不及過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露被方皓牽著手,走入了舞池。
深色燕尾服的俊逸青年,銀色流蘇裙的柔美女孩,無論身高還是氣質,看起來還挺般配的,華爾茲的舞步配合得也很默契。
榮景年卻沒有欣賞舞姿的心情,胸口像被巨石壓著了,一口氣硬生生憋著,順不出來。他問侍者要了一杯冰水,灌了一口,硬生生把胸口的躁悶感壓了下去。
榮景年緩了口氣,把白露的事情給梁詩藍簡單講述了一遍。
不過,出於種種考慮,他沒有說出白露欺詐邵祺三千萬的事,也沒有說他聯合舅舅和柳湘蘭給白露設套,讓她破產,受到教訓。他隻是說在S市巧遇白露,她正好需要換工作,他就給了她一個工作機會,讓白露加入他的公司做投資顧問。而金太太是白露的客戶之一,因為欣賞白露,所以帶她來參加晚宴。
梁詩藍看著白露脖子上璀璨奪目的鑽石項鏈,說道:“我猜,金太太一定非常喜歡她。”
榮景年道:“她工作表現很出色,金太太很欣賞她。”
正說到金太太,金太太就轉過臉,朝榮景年揮了揮手。既然金太太主動打招呼,榮景年便跟梁詩藍一起走了過去。
榮景年微笑道:“金太太,晚上好,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金太太理了理鬢角,故意說道:“本來呢我是懶得動,隻是白露那丫頭想來參加,卻臨時被人放了鴿子,我看她怪可憐的,就隻能帶她來一趟了。”
榮景年被金太太暗暗嘲諷,俊臉不禁顯出一絲尷尬,好在梁詩藍是個活絡的,立刻接過話頭:“金太太,我是小藍,您還記得我嗎?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麼氣質優雅!”
金太太似乎是注意到她,上下打量了兩眼,恍然道:“哦,你是梁家的小丫頭啊?我怎麼不記得,你小時候來我家玩,還在我床上撒了泡尿呢,哎,一晃這麼多年,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冷不防小時候的黑曆史被揭露出來,梁詩藍的嘴角抽了一抽,榮景年差點忍俊不禁笑出來。彆看梁詩藍現在跟女神似的,但她小時候有尿床的習慣,直到七八歲才好。
梁詩藍隻好低咳一聲,勉強笑道:“太太您的記性可真好……”
金太太嗯了一聲,目光轉向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方皓和白露,露出慈愛的笑容:“看到他們啊,我就想起當年,我跟我家老頭子也是這樣子的呢。要珍惜年輕的時光啊,不要錯過喜歡的人,彆到老了才後悔,小榮,你說是不是啊?”
榮景年心頭微震,若有所思的看向白露。
舞池裡的女孩兒長裙飄逸,眉目靈秀,舞姿婀娜,渾身洋溢著青春活力,仿佛鍍了一層閃亮的光芒,將四麵八方的目光深深吸住。
此時,開場舞曲結束,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隨後陸陸續續的有人肩並肩的步入舞池。
方皓還拉著白露的手,低頭湊到她耳邊,親昵的說著什麼,看樣子應該是想跟她繼續跳舞。
“走,我們也去跳一支吧!”
梁詩藍不由分說的拉著榮景年,將他拽進舞池裡。
會場內室的設計仿照巴洛克宮廷風格,奢靡華麗的裝飾,浪漫奔放的線條,鮮明對比的色彩,都讓人有一種置身十九世紀歐洲宮廷的錯覺。
優美的圓舞曲響起,橢圓形的舞池裡,紳士淑女成雙成對,翩然起舞,衣香鬢影,令人心馳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