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年撫著梁詩藍的纖腰,領著她輕鬆地旋轉。對於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來說,跳舞就像吃飯喝水一般,是社交的基本技能而已。
梁詩藍與他自幼相識,配合默契,自是不用說,以旁觀者的目光看,兩人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舞步配合得恰到好處。
然而,隻有跟他跳舞的梁詩藍能感覺到,今晚榮景年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目光飄忽,屢屢飄向彆處。漸漸地,她發現榮景年的目光似乎隻瞟向一個方向,眼睛始終隻看著一個女孩。
舞池的麵積不大,幾次擦肩而過,榮景年沉默的凝視她。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沉醉在彆的男人的臂彎,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
女孩的舞步輕盈,姿態優雅,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迷人的風情。
方皓的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欣賞,微微低頭,貼著她雪白纖細的脖子,對她說了悄悄話,便引來她嬌嗔的瞪視,俏臉透出一層緋色,不知是因為動情而羞澀,還是因為舞蹈引起的體熱。
榮景年不由自主的回憶跟她跳舞的感覺,她扭動如蛇的腰肢、熱烈如火的眼神、汗濕的柔滑細膩的肌膚……
他忍不住想,如果今晚不是他臨時食言,要帶梁詩藍出席宴會,那麼此時此刻在舞池裡擁著她跳舞的人應該是自己,方皓這種風流種子根本就沒機會碰到她!
榮景年正出神著,梁詩藍突然哎喲一聲通呼,原來榮景年竟然不小心踩了她的腳。
“對不起!”榮景年趕緊道歉。
這種低級錯誤,幾乎很難想象會出現在榮景年身上,梁詩藍眯起眼,不滿的說道:“我看你今天狀態很不對勁,心裡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彆拿我撒氣啊。”
榮景年愧疚的道:“抱歉,我就是有點累,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那就是跟彆人有關係了?”梁詩藍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白露,“這麼漂亮的女孩,肯定有很多追求者,你要是喜歡她,就趕緊上去吧。”
“誰說我喜歡她?”榮景年不假思索的否認。
“你得了你,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彆口嫌體直了,喜歡她就趕緊的,方皓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梁詩藍拍拍榮景年的肩膀,“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忙我的事兒了。”
梁詩藍說完,便丟下榮景年,轉身離開了舞池,找她的品牌合作方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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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在跟方皓跳舞的時候,也分神關注了一下榮景年和梁詩藍的動態。
榮景年注視她的目光如影隨形,臉色更是黑如鍋底,昭示出他內心的不快。她不是沒有察覺,隻是故意不予以回應。
對於榮景年臨時反悔,選擇梁詩藍而不帶她出席宴會,白露雖然理智上能理解,但情感上還是有不平的。
每當她心裡生出一點點奢望,榮景年都會用實際行動提醒她,讓她看清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隻是她不明白,既然已經決定舍棄她,為何又要一直盯著她,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不能讓彆人碰一碰似的。
白露忍不住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方皓看在眼裡,笑著問:“你笑什麼?”
白露微微踮起足跟,湊近方皓的臉,那姿態看著像是要親吻他似的。
女孩淡雅如蘭的馨香縈繞在鼻端,情場老手如方皓也不禁被勾得心猿意馬,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就聽到她輕笑著道:“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嗯?”方皓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微勾,露出一個略邪氣的笑容,“碗裡或者鍋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夠不夠香,能不能吸引到我們。”
“那要什麼樣的才能吸引到你們?”
“像白小姐這樣高貴美麗的女孩,我相信男人都願意為了你,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白露抬起眸,男人漆黑的瞳孔裡倒映出她美麗的身影,深邃的桃花眼透出灼熱的情意。
正如金太太所言,今晚的她豔光四射,成為全場的焦點,連方皓這樣的情場高手都對她殷勤示好。
然而,她也知道,這些傾慕和讚歎,隻有這一晚上而已,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灰姑娘的水晶鞋和馬車都會消失,她又會變回那個欠債累累的平民女孩白露,而不是萬眾矚目的高貴公主。
不過,既然隻有一夜的話,那就充分享受它吧!金太太給她構築的美夢,她實在不該辜負。
白露自信的仰起臉,明媚的笑容洋溢在眼角眉梢,靈動的杏眸比她頸上的鑽石更璀璨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