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1931 字 8個月前

大長公主決定的事, 誰也沒有辦法再勸。最終, 各房還是在她的主持下分了家。

這家分得突然, 但也分得相當順利。長房的方氏犯了錯, 已經再沒有她說話的份;二房魏雋航未歸, 沈昕顏本又是個家底豐厚的,並不會在於分得多與少;三房是庶出, 本就低一頭, 見嫡出的另兩房沒有意見, 自然也不敢多言。

隻是, 不管是嫡出的長房二房,還是庶出的三房,無一例外都並不樂意分家。

方氏自不必說了,而對三房的魏雋賢與楊氏夫妻倆來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家一日未分, 他們便還是國公府的三老爺三夫人。可這家一分,將來搬出府去,這國公府的榮耀可就與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沈昕顏久勸不下, 眼睜睜地看著大長公主把這諾大一個家給分了,心裡頓時百味雜陳。

各房人站了滿堂, 默默地看著大長公主推開魏承霖的攙扶,拄著拐杖,顫顫崴崴地離開了。此時的她,再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靜和大長公主, 而是一個被她最信任的晚輩傷透了心的尋常老婦人。

沈昕顏歎了口氣,望望垂著腦袋緊攥著雙手不停顫抖的魏承騏,魏承釗與魏承越兄弟倆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擋去魏雋賢與楊氏夫妻倆的責備視線。

不管是方氏私底所做之事,還是國公府分家,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之事,沈昕顏自然不會讓人傳揚出去,好歹掌了府中事這麼多年,這一點她還是能做到的。

對於魏承霖的傷,她自然更加不會放棄。子嗣艱難?上輩子兒子成婚後沒多久,周莞寧便有了身孕,她不相信這輩子她的兒子會遭遇這樣的事。

大長公主雖然受了一番打擊,但她到底活了大半輩子,經曆過的風雨無數,不過數日便已經平複了下來,全副身心都投入了為嫡長孫療傷一事上來。

隻可惜宮中醫術高明的太醫她們都請了來,可結果無一不是令她們失望的。

“我瞧著咱們府裡近來好像頗有些不順,不如辦場喜事熱鬨熱鬨,好歹也將這些晦氣衝一衝。”楊氏建議道。

“喜事?如今還有什麼喜事!”大長公主歎息著。

“不瞞母親,釗哥兒年紀漸長,我想替他訂門親事,這姑娘也不是哪個,是我那娘家侄女,年初便已及笄了。”楊氏涎著臉,道明了她的目的。

沈昕顏便明白了。

小一輩男丁中以魏承霖為長,可他卻一直沒能將親事訂下,魏承釗魏承越等年幼的自然也不好越過他去。

可楊氏相中的兒媳婦年初便已及笄,這親事卻是不能再拖的了。

大長公主揉揉額角,也明白她的意思。

看來嫡長孫的親事確是不能再拖了,他一日未娶妻,後麵的釗哥兒、越哥兒和騏哥兒的親事也便得受阻,如此一來倒成了什麼事了。

“你既有了人選,那這親事便先訂下來!”

楊氏欣然應下。

先將人訂下來,婚期便儘量選得後一些,留足時間給二房的魏承霖,以他的條件,估計也不會尋不著合心意的姑娘。

她這般想著,渾然不知太醫對魏承霖的診斷結果。

***

沈昕顏到來的時候,魏承霖正吩咐著執墨將一包銀兩交給平硯的家人,見她進來便要起身行禮,沈昕顏製止住他。

“平硯跟在我身邊多年,如今他這麼一去,他的家人必定不好受,我聽聞他還有個弟弟,想著將他提拔到外院,跟著魏管家學著些,不知母親意下如何?”待沈昕顏落了座後,魏承霖才將他的打算道來。

“這是應該的,你抓主意便是。”沈昕顏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駁他的麵子。

而且對於平硯的死,她心裡也是惋惜得很。

“我聽聞鎮國將軍府的慕容滔也身受重傷,受傷的時間與你這回倒是相差無已,難不成上回他是與你一同辦差?”簡單地問了問他傷口愈合情況,沈昕顏突然問。

魏承霖眼皮顫了顫,隨即若無其事地道:“孩兒上回是受了皇命去追堵當年失蹤的誠王世子,至於慕容小將軍辦的是什麼差事,又因何受了傷,孩兒便不清楚了。”

這樣麼?沈昕顏的視線難掩懷疑。

“那上回在避暑山莊又是何人算計了你?”沈昕顏又問。

“是慕容滔。”

沈昕顏並不意外:“那你呢?查到了是慕容小將軍下的黑手,可曾想過如何報複他?”

魏承霖早已有了準備,麵對她的問話絲毫不亂,坦然地道:“孩兒正想設好局打算給他一個教訓,不承想陛下的旨意便到了,孩兒不得已暫且將計劃擱置,打算待辦完差事之後再作打算。”

見沈昕顏隻道了句‘原來如此’,他也猜不透她是相信了自己還是不相信,隻不過他很肯定,母親便是不信,也找不到什麼證據就是了。

“還有你的親事,你心裡是怎樣打算的?”沈昕顏呷了口茶,還是無奈地問起了這個。

這幾日楊氏得了空便往她那裡跑,或明或暗地問起魏承霖的親事。對此,沈昕顏也有些頭疼。

自上回魏承霖提出娶周莞寧而遭到了大長公主斷言拒絕後,他的親事便陷入了僵局。大長公主不鬆口,而他也以沉默來表明他不願娶其他女子的意思,婆孫二人彼此都不肯讓步,倒讓沈昕顏這個親生母親不知如何是好。

憑心而論,她是站在大長公主這邊的,不管周莞寧性情如何,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會接受她當自己的兒媳。可是長子又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勢。

“孩兒如今這般殘軀,還是莫要耽誤了人家姑娘。雖說長幼有序,可也不是不能變通的,總不能因孩兒一人而耽擱了幾位弟弟的終身大事。”魏承霖歎息著道。

“你此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打算終身不娶?”沈昕顏心中一突,皺眉問。

魏承霖沉默。

“且不說日後能否治好,但是太醫初時診斷,也不過說是子嗣艱難,又不曾說一定便沒有,你……”見他果然有這樣的意思,沈昕顏急了。

魏承霖還是不說話。

沈昕顏苦口婆心地勸,話說了一籮筐,仍不見他有絲毫鬆動的意思,頓時氣結。

看著她拂袖而去的背影,魏承霖垂下眼簾,掩飾眸中複雜。

而此時的魏雋航歸心似箭,一大早便命人收拾行李啟程回京,馬車走到了城外,不經意間掀開車簾往窗外瞅,忽見路邊一名形容憔悴的老者。老者懷中抱著一隻以藍布包著的壇子,步履蹣跚地前行。

“停車!”魏雋航大聲吩咐著,待馬車停下,他縱身跳下了車,快步走到那老者身前:“忠叔!”

那老者停下腳步,渾濁的雙眸緩緩地望向他,遲疑著問:“你是……”

“忠叔,我是魏雋航啊!你可還記得?”得遇故人,魏雋航驚喜莫名。

老者眯著雙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良久,恍然大悟:“你是老國公……草民見過國公爺!”

他慌忙行禮。

魏雋航連忙扶住他:“忠叔無需多禮,當年一彆已過數十載,倒不曾今日竟在他鄉重遇故人!”

“不敢不敢!”

魏雋航幼時總是被老國公拎到兵營裡受訓,可他生性跳脫,隔三差五便會被罰禁足,這忠叔便是當時負責看著他的兵士。

後來他解甲歸田,魏雋航便一直沒有再見過他。

“難得今日再見,不如咱們到前邊鎮上喝上一盅,忠叔,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想幫老者抱過那隻壇子。

“不不不,不用不用!”老者連忙避開他的手,片刻,恭敬而疏離地道,“不敢勞國公爺,草民家中老妻仍在等候草民與不肖之孫歸去,不敢久留,這便告辭了!”

說完,朝他行了禮便要離開。

“既如此,不如讓我送忠叔與令……”魏雋航心口一跳,下意識地望向他懷裡那隻壇子。

“這是我那不肖孫,卒於上個月初八,草民如今方從令公子手下人手中將他帶回來。”老者麵無表情地舉著懷中那壇子。

什麼?!魏雋航大驚。

想到英年早逝的孫兒,老者再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若死在戰場上,若是為了國家大義,為了百姓蒼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我這輩子也以他為傲,可如今……”老者一口氣提不上來,大聲咳嗽。

魏雋航連忙扶著他替他順順氣,待見他臉上有所好轉,這才真誠地道:“忠叔,我著實不知令孫竟在犬子身邊做事,更不知……”

那老者抹了一把眼淚,推開他的手:“罷了罷了,這都是命!”

說完,再不看他,抱著那壇子轉身便走了。

魏雋航想要追,最終還是止了步,回身吩咐身邊的護衛:“你派人護送著他歸家,再看看他家裡可有需要幫忙之處,若有,不遺餘力幫上一把。再有,馬上著人徹查我不在京城這段日子,世子到底做了什麼事?尤其是上個月。”

護衛領命而去。

郊外的清風徐徐拂來,吹動他的衣袂飄飄,他皺著一雙濃眉,臉色凝重。

霖哥兒到底做了什麼……

心中有了疑惑,他便不急著回京,行程亦跟著放緩,隻等著下屬探的消息報來。

一直到一個月之後,他才拿到了下屬加急報來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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