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2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1394 字 8個月前

“是,請陛下成全!”

元佑帝皺眉:“你這又是何苦?承霖這孩子朕瞧著甚好,打算好好培養著留給太子將來用。西延那地,朕是打算好好治一治,可卻沒有必要讓承霖去。這萬一他有個什麼閃失,你便舍得?”

“請陛下成全!”魏雋航跪在地上,隻重複著這麼一句話。

“你……”見他堅持,元佑帝有幾分氣結。

“你總得給朕一個理由,總不能說風就是雨的,便是日後貴妃與太子問起來,朕也好回答他們啊!”元佑帝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犬子曆練不夠,難擔大任。況,魏氏以武出身,犬子生於太平之世,所學均為紙上談兵,不能堪破先祖教導心意,臣以為,將他調往西延,一來可以替陛下分憂;二來也可以讓他得以磨難一番。”

元佑帝:“……這理由倒是挺冠冕堂皇。”

魏雋航將頭垂得更低。

“罷了罷了,你既執意如此,朕也隻能遂你的願。你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會心疼兒子,朕又何必白操那份心!”元佑帝揮揮手。

“多謝陛下!”

***

卻說魏承霖自被魏雋航強行送回自己屋裡之後,便發現院子不再在他的掌控之下,驚慌之下才猛然發覺,原來這麼多年,他竟是小瞧了自己那個溫和寬厚的父親!

他原以為有府中金令在手,他便算是魏氏一族實際的掌控者,原來並不是,隻要他的父親想,輕易便能折斷他的羽翼,讓他似如今這般,空有渾身武藝卻無法施展分毫。

父親到底從何處尋來這樣的高手!他又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疑心,竟然無聲無息地將他所做之事查了個分明,而他卻是半分也沒有察覺。

西延……父親真的要將自己送往西延麼?無詔不得回京?那怎麼可以!他若是這般走了,豈不是給了那慕容滔可趁之機?阿莞不是會誤會自己放棄了她?

他越想越是放心不下,此時此刻,往日的沉穩冷靜早就被魏雋航連番舉動徹底打散了。

不行不行,他得想個法子,得想個法子,他不能就這樣被送走,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做……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到最後卻發現以他如今局麵,除非有人助他,否則根本無計可施。

可是又有什麼人能助他?執墨、侍書他們根本進不來,而他的消息也傳遞不出去。門外明明隻有兩個人在守著,可卻像是四麵八方都有人圍著一般,若沒有父親的命令,彆說人,隻怕連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父親到底隱藏了多少勢力?

他白著一張俊臉,整個人已是六神無主。

“吱呀”的一下開門聲,他陡然抬頭,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而入。

“父親!”他的眼裡多了幾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畏懼。

魏雋航沉默地注視著他。

這個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這樣的兒子,教他如何將家族的勢力悉數交給他?教他如何將自己最珍視之人托付於他?

“西延城的局勢,路上我自會讓人詳細告訴你,你身邊的執墨侍書二人便留在府上,我自有安排。來祿與來壽二人便隨你往西延去,此二人武藝高強,對西延亦有所了解,必能護你周全。”

“父親,孩兒,孩兒並不願意到西延去。”魏承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個機會,勉強壓抑住淩亂的思緒,垂著頭道。

“陛下已經同意了,你的差事,也另有人會接手。”

“父親,孩兒不願去!”

“路上要帶的一應之物,我也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馬車就在外頭等著。”

“父親!”魏承霖失聲叫著,卻見對方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一咬牙,趁著他轉身之機,猛地淩空一躍便打算從緊閉著的窗戶撞出去,哪想到人還在半空中,忽地後頸一痛,身體隨即一軟。

他的眼中閃過絕望,不過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國公爺!”來祿半扶半抱著失去了知覺的魏承霖。

“去,若是中途他醒來,隻將此封任命書交給他,不必阻止。”魏雋航交待這麼一句,來祿與來壽對望一眼,應了聲‘是’便架著魏承霖出了府門,坐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一路出了京城,而後駛往了西延方向。

魏承霖醒來的時候,紅日已經漸漸西沉,感覺身下晃動著的車廂,他大驚失色,一個鯉魚打挺便坐了起來,同時雙手猛地襲去抱臂坐在靠近車簾處的來祿。

來祿生生接下他這一招,兩人各不相讓地在車內對打了起來。

滿腹的委屈、驚慌、絕望、不甘齊齊湧上心頭,也讓魏承霖的招數愈發淩厲,最後,來壽不得不將馬車停了下來,看著那兩人從車內打到了路邊,直打得塵土飛揚,樹上鳥兒‘撲剌剌’拍著翅膀飛走。

魏承霖雖然武藝高強,可到底年輕,又如何及得上對敵經驗豐富,且招法詭異,每一招好像都能克製他的來祿,終於慢慢落了下風。

最後,來祿虛晃一招,見他上當,一掌擊在他左肩上,將他擊倒在地。

魏承霖體內的殺氣頓時被激起,正要奮起將他擊殺,不曾想對方突然將一個信函扔到他的身上,語氣平靜而冷漠:“國公爺有話,世子看了之後是去是留全憑心意,屬下絕不會阻止。”

魏承霖怔住了,拿起那信函打開一看,臉上頓時一片複雜。

那是一張蓋有吏部大印,任命他為西延城守備的任命書。

那鮮紅的印鑒同時也讓他瞬間明白,父親這回是鐵了心要送他走,不過半日的功夫,連吏部的任命書都弄到手了,這決心還不夠明顯麼?

是去是留全憑心意?哈,哈哈……父親,孩兒竟讓你失望至此麼?吏部正式的任命書都下來了,孩兒縱是有千般不願也不可能會抗旨不遵,從而陷國公府於不義。

明明無法選擇的題目,您卻讓孩兒選擇,是因為您根本不相信孩兒還會顧及家族?

從未有過的絕望卷席而來,那日父親一句句指責又回響在耳畔,他慘然一笑。

片刻,他將那任命書折好收入懷中,隨手抹了一把臉,麵無表情地道:“啟程!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趕路了。”

來祿暗地鬆了口氣,看著他一言不發地回了馬車,感覺身上被他擊中的地方隱隱作痛,不由暗道:果然不愧是老國公爺親自教導的,雖然年紀尚輕,可一身武藝已是相當不凡,假以時日……

書房中魏雋航很快便得知長子作出的決定,眼眸幽深,發出一陣微不可聞的歎息。

還好,父親多年的教導也不算是白費了。

隻是心裡到底還是感覺一陣鈍鈍的痛。

到底是他疼愛多年,寄予了厚望的孩子,他又怎麼可能忍心將他送往那等地方,隻是若不狠下心,他又如何明白保家衛國的將士心中堅持。

隻有他親自經曆一番,才會更加明白那些忠義之士追隨魏氏祖輩的真正心意。

更何況,長子自幼在長輩的愛護之下長大,因是府中最年長也是最出色的孩子,多是被讚譽之聲所圍繞,不知不覺間已經養成了許多壞毛病。

他的連番作為,與其說是為了周家那姑娘,倒不如說是咽不下被慕容滔侵犯“領地”的那一口氣。

世間上又哪有什麼真正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全不過男子為自己所作之事扯的一塊荒誕的遮羞布而已。

“霖哥兒真的走了麼?”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的沈昕顏輕聲問。

“嗯,走了。”他歎息著拉她入懷輕輕地抱住。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路上的一切,包括在西延,我都安排了人暗中照應著,他若是爭氣,將來必有回來的時候。”

“若是他仍是想不明白,不爭氣呢?”沈昕顏顫聲問。

“若是如此,他也就不配當這個世子,我又如何能將這府裡的一切交給他?所幸釗哥兒、越哥兒和騏哥兒幾個也是相當不錯的孩子,再不濟,還有祥哥兒,總不至於便非他不可了。”

“經曆這般多仍是想不透,看不分明,這樣的兒子,難擔大任,我也隻能儘全力保他一生富足,彆的卻是再沒有了。”魏雋航的語氣冷漠,卻又帶著幾分掩飾不去的痛心。

沈昕顏怔怔抬眸望著他,眼前這張臉是屬於她同床共枕多年的那個人的,可他身上的冷意卻又不屬於她熟悉的那個人。

不過半日的時間便能將深受陛下器重的長子送往最偏遠的地方,這樣果斷,如此淩厲,甚至不留情麵。

魏雋航察覺她探究的視線,輕歎一聲,撫著她的臉龐啞聲道:“這段日子難為你和母親了,是我回來得太晚。”

沈昕顏定定地注視著他良久,終於,輕籲口氣,緩緩搖頭:“我沒事,倒是母親……”

大長公主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啊,可接二連三地被她信任的晚輩算計,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病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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