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2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1315 字 8個月前

不管上輩子如何,這輩子長子與周莞寧已是男婚女嫁各不相乾,她著實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還橫生枝節。

“夫人!”紫煙見她從亭子裡離開,快步迎了上來。

“回府!”沈昕顏吩咐道。

車簾放下來的那一瞬間,沈昕顏才徹底鬆了口氣,也發覺自己的背脊竟然滲出了冷汗,便是掌心處,也是一片汗漬。

這輩子,她隻想和所有姓周的離得遠遠的,兩府各自安好,互不乾擾不好麼?為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竟然讓周莞寧夢到前世事!

她不敢想像若是周莞寧對那些夢境深信不疑,她會做出些什麼來。

周莞寧怔怔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是麼,隻是一場夢境麼?可是,會有那般清晰、那般真實的夢境麼?

她隻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一會兒像是有個聲音說,那些不是什麼夢境,而是上輩子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一會兒又像是有另一道聲音反駁,哪有什麼作了一個夢便知道前世事的,還真真是作夢呢!

“姑娘,你不要緊?”流霜見她呆呆地站著不知反應,擔心地上前來扶著她輕聲喚。

“我、我沒事,沒事,沒事的。”周莞寧喃喃地回答。

西延守備府。

魏承霖滿身疲累地歸來,近幾月西延山匪越來越猖狂,他每日不是忙於練兵,就是帶兵剿匪,基本上都是卯時不到便要起來,到將要亥時才歸來。

可儘管如此,他卻絲毫不覺得日子難捱,每一日的所見所聞,都在刷新他的認知。

此處是完全不同於京城之地,沒有皇宮大族,沒有繁華精致,可每人都在努力地求生存。京中的祥哥兒還能在父母身邊撒嬌淘氣,可西延與他同齡的孩子,卻已經開始幫著家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大人,京裡來信。”他痛快地換洗過,那廂下人已經將晚膳擺好,來祿便帶著從京城國公府裡來的信函進了進來。

他順手接過,問:“留下一起用晚膳,也不必再多麻煩後廚一回了。”

來祿笑了笑:“來壽已經吩咐後廚給屬下留了飯,這回便不打擾大人了。”

魏承霖也不勉強,叮囑了他早些歇息,待他離開後,這才往嘴裡扒了幾口飯,隨手便將信函拆開。

是父親的來信。

父親在信上簡略地將京中形勢告知他,比如太子妃再度生下一名小郡主,接連生下兩個嫡女,朝中不少大臣已經開始暗暗準備奏請太子納側妃一事了,相反的,二皇子妃卻順利地生下了嫡長子。

再比如孫首輔接連決策失錯,已經引得陛下的不滿了。

也是離京的這段日子,他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對朝政有著相當敏銳的洞察力,而他這個當兒子的,離此還有好一段距離。

信的最後,除了轉達祖母與母親的殷切關懷後,還有元佑帝賜婚鴻鸕寺卿周懋之女為三皇子正妃一事。

他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掉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來回數遍盯著那‘周懋之女’、‘三皇子正妃’幾個字。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臉色也有幾分發白,整個人怔怔地盯著手上的信,良久,發了一聲悵然的歎息。

三皇子麼?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這一日遲早會到來的,其實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感覺,一彆京城兩年,他已至弱冠之齡,而她,也是早就到了成婚生子的時候了,不可能一直等著自己。

儘管如此,得知曾經心心念念的姑娘即將嫁人,而新郎卻不是自己,他的心裡並不怎麼好受。

他闔著眼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將視線投到信上,信的最後,詳細地寫明了三皇子與周莞寧的婚期,離今日隻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不知不覺間,他的眉頭擰了起來。

父親……這是何意?為何要特意說明婚期?

片刻,他心口一緊,瞬間便明白了這當中用意,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

父親這是還不相信自己麼?特意寫明了婚期,是讓他選擇是否要私下回京爭取他的姑娘。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心裡更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他重重地將信函拍在膳桌上,胸口因為氣憤而急促起伏。

良久,他苦澀地勾了勾嘴角。

三個半月,若是他快馬加鞭的話,足夠他趕回京城實行“搶親”。

可是,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賜婚聖旨已下,便是未曾行禮,可那也是板上釘釘的皇家媳婦,他又怎可能會因為一己之私致整個國公府於萬劫不複之地。

國公府內,自從與周莞寧見過麵後,沈昕顏便有些心神不寧,每個夜裡,總會夢到上輩子死後她聽到的那些謾罵。

但與上輩子不一樣的是,這一回,連她的夫君、她的兒子也與她“同病相憐”。

接連數日難得安寢,她整個人便消瘦了幾分。

魏雋航自然也察覺她的異樣,不禁關心地問了起來。

沈昕顏自然不敢將這些事告訴他,含含糊糊地扯了理由應付了過去,怕他再追問,連忙轉移話題道:“霖哥兒那邊也不知怎樣了?若是他……”

魏雋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心裡給她找到了答案。原來是擔心長子得知周家姑娘嫁人後會有什麼出人意表的舉動。

“我已經去信將三皇子的親事告訴他了。”他平靜地道。

沈昕顏吃驚地望向他:“你、你告訴他了?”

“是,同時還將婚期也在信上跟他說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都這般久了,他心裡不定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再去信跟他說這些,豈不是要攪亂他的心神麼?若是他、若是他一時想不通……”沈昕顏有些急了。

“夫人,他已經長大成人了,不是當年那個隻會在你身邊撒嬌的無知孩童,他應該學會為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否則,將來如何擔得起這滿府的責任?”魏雋航歎息著道。

“他,畢竟還年輕……”沈昕顏澀然。

這兩年來,大長公主對長孫也由初時的氣憤慢慢變成了想念,如今京中與他同齡的男子陸陸續續都成了親,隻有長孫,連個妻子的人選也沒有定下來。

她不止一回讓魏雋航將長孫叫回來,可每一回不是被魏雋航打個哈哈應付了過去,就是被他以祥哥兒轉移了話題。

一連幾回之後,她終於也怒了,直接將魏雋航給轟了出去。

沈昕顏勸慰著她,一直到她臉上怒氣漸漸斂下,化作一聲長歎。

“祥哥兒昨日又學會了五個字,一整日便像模像樣地練著,說是要寫一個最最好看的送給祖母。”

“這孩子,不管有什麼好的,頭一個想到的都是祖母,真真讓兒媳這心裡啊,酸溜溜的。”她故意道。

大長公主臉上不知不覺便浮起了笑容。

“這孩子最是孝順,該疼!”

見她心情得以好轉,沈昕顏終於鬆了口氣。

三個月後,三皇子大婚,新娘子的十裡紅妝引來京城一片驚歎,隻道這周大人對女兒竟是如此疼惜。

沈昕顏自然也到了三皇子府,看著那個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在唱喏聲中拜過天地,最終送入了洞房,不和不覺間,鬆了口氣。

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各自安好,互不乾涉。以三皇子對她的喜歡,想來婚後也會一直善待她的。

翌日,京城裡便得到了一個西延傳來的消息。

西延城爆發大規模匪亂,守備魏承霖領兵剿匪失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消息傳來,大長公主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徹底暈厥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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