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重生惡婆婆 暮序 13428 字 8個月前

流霜嘴唇動了動, 到底怕得罪了她, 不敢再說, 飛快地爬上了車。

隻當她進入車裡, 看到大長公主端坐在裡頭, 俏臉白了白,有些後悔自己方才那句話了。

“你說你們家三皇子妃被賊人擄走了, 可是真的?”大長公主臉色凝重, 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問。

“是、是真的。”流霜畏懼她的威嚴, 結結巴巴地回答。

“你們府裡的侍衛呢?難不成堂堂皇子妃出門, 身邊竟連個保護之人都沒有?”大長公主皺眉。

“有、有的,隻是賊人來勢洶洶,侍衛們都抵擋不住,這才讓他們給得手了。”

“如今那些侍衛呢?全部傷重了?怎就隻剩下你一個人?”大長公主又問。

“他們都受了傷,讓我回去搬救兵,如今想來還在那邊的山腳下。”

大長公主眉頭皺得更緊:“想來還是你們皇子妃安排不夠周全,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如要出門,這護送之人寧多不能少。”

“這些日皇子妃已經來了好幾回, 回回都沒事,隻今日才會出了意外。”流霜替自家主子解釋道。

“三殿下如今正困於宗人府, 麗妃娘娘為了三殿下之事日夜難安,你們皇子妃不留在府裡掌理家事,又不進宮勸慰娘娘,卻隔三差五跑到這邊來是何道理?”大長公主臉色一沉, 臉上已然相當不悅。

“皇、皇子妃是、是來替、替三、三殿下祈福的……”流霜縮了縮脖子,小小聲地為主子辯護著。

沈昕顏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心裡卻又有些奇怪。

來了好幾回?

周莞寧早前不是已經夢及前世事了麼?若是如此,應該會知道上輩子也是在如今這般相似的情況下,她被慕容滔擄了去才是。

這輩子理應早作提防,不敢再輕易出外便是。怎會還在這般非常時期隻簡單地帶著侍衛與婢女外出,還接連到了同一個地方好幾回。

難道她沒有夢到此事?

這個念頭剛一生起,她便又打消了。

照理不會,她都知道自己上輩子被長子送往了家廟,理應也清楚她被送去的原因才是。

她越想越糊塗,越想便越覺得此事來得蹊蹺。到後來,她甚至生出了一個周莞寧仿佛在等著自己被人擄走這樣的荒謬的念頭。

下一刻她又覺得不可能。

被賊人擄走,於如今世道的婦人而言,不亞於直接要了她的命。

縱然是清清白白地平安歸來,可誰會相信?有幾個人會相信一個年輕貌美的婦人,落在了賊人手裡還能保持清白之軀?更何況周莞寧還是那樣的傾城之色,更難有說服力。

周莞寧便是再蠢,也不會拿自己的名聲、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萬一三皇子不似前世她的長子那般,對她深愛不移,她麵臨的將會是萬劫不複!

“夫人,不先去報官把賊人抓起來麼?”流霜不敢再對著大長公主,轉過身去問沈昕顏。

沈昕顏斜睨她一眼:“你若是想去報官,我自是沒有半點異議,隻不知道你們周大人與周夫人,可否同意你將他們的女兒被擄走之事捅到官府去!”

“愚不可及!”大長公主沒好氣地瞪了流霜一眼。

發生這樣的事,誰家不是緊緊地捂著,若是張揚開了,縱是人平安救回來,旁人的唾沫也能將她給淹死。偏這個蠢貨,居然還想著要報官!

流霜被罵得俏臉一陣紅一陣白,也終於醒悟過來自己確是犯了蠢,頓時將身子縮作一團,再不敢多話。

“你把自己收拾收拾,這般模樣,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們出事了不成?”大長公主沉著臉又道。

流霜一聽,慌不迭地開始收拾自己的儀容,沈昕顏蹙著眉,從車廂內的暗格裡取出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塊手持銅鏡扔給她,看著她動作還算利索地將自己收拾妥當。

半個時辰不到,馬車便駛抵京城,沈昕顏命人直接將流霜送到了周府,並不停留,吩咐駕車回府。

“幸好當日雋航及時回來,咱們才沒有替霖哥兒聘娶周懋這個女兒。”回到府裡,大長公主略帶慶幸地道。

沈昕顏正侍候著她淨手洗臉,聽到她這話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讚同:“母親說的極是!”

“此女美則美矣,然,著實不是賢妻人選。常言道,妻賢夫禍少,隻盼著霖哥兒經此一回,能想明白,也漸漸地熄了對那周家女的那份心。”大長公主歎了口氣。

對這個,沈昕顏倒是不怎麼敢肯定。

畢竟上輩子周莞寧落到慕容滔手上多日,可她被救回來之後,長子對她的情意並沒有削減半分,待她的態度也不曾有變。

派去通知周懋的侍衛很快便回來了,隻道周大人像是請了什麼人幫忙,帶著人馬前去營救了。沈昕顏也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這輩子周莞寧與她毫無瓜葛,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著實沒有必要她耗費太多心思去關注。

況且,若是擄走她的是慕容滔,那她便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慕容滔哄著她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舍得動她半根手指頭。

隻是,她派去追蹤賊人的另兩名侍衛卻始終沒有歸來,時間越久,沈昕顏便愈發擔心,生怕那兩人已經遭遇了不測。到後麵,她甚至還有些後悔派了人前去追蹤。

大長公主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憂,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這些侍衛都是當年你們父親親自訓練出來的,縱是武藝及不上賊人,隻這自保的本領還是有的。”

沈昕顏聽她這般說,倒也放心了不少。

若擄人的是慕容滔,他不會傷害周莞寧,對其他人可就未必手下留情了。如果國公府的侍衛因為這兩人之事而死,那才叫真正的不值得。

也許是周懋作了周全的安排,又或許是朝野上下不是關注著邊疆戰事,便是關注二皇子一案,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人知道朝廷的三皇子妃被賊人給擄走了。

便是三皇子的生母麗妃,也沒有察覺在兒子被囚禁於宗人府的時候,她的兒媳婦卻不見了。

但是,沈昕顏更加清楚紙是包不住火的,短時間之內還能瞞得住,可若時間久了,必然會引起人的懷疑,這頭一個,必定會是周府裡五夫人方碧蓉。

周府裡的嫡庶之爭早就已經白熱化了,論理周氏嫡係已經漸漸勢微,闔府隻有一個庶長子周懋在朝為官,府裡眾人便應該看周懋夫婦臉色過日子才是。

可是,周府的中饋卻始終掌握在五房的方碧蓉手上,溫氏在她手裡討不到半點便宜,還要處處受她製約,不可謂不憋屈。

對比兩輩子,沈昕顏覺得,這輩子溫氏最倒黴的,就是有了一個完全不同於上輩子的五弟妹。方碧蓉的心計與手段,縱是溫氏多活了幾年,依然鬥她不過。

而過得半月有餘,二皇子一案終於水落石出,太子與三皇子都是被人冤枉的,而背後設計這一切之人,卻在大理寺的官差到來時,發現他早就已經服毒自儘。

這個人不是彆個,正是二皇子府上的一名謀士。官差再在其府上一搜,竟然搜出許多誠王府上舊物,頓時,關於誠王世子已經秘密回京的消息便在朝堂上傳開了。

元佑帝更趁機下了旨,嚴命京中各處守衛加強巡邏,務必將誠王世子的落腳之處尋出來。

頓時,京城守衛漸漸森嚴,每日均有不少官差守在各處城門處,對進出城之人嚴加檢查,生怕誠王世子混在百姓當中。

“沈氏,對此事你是如何看的?”這日,大長公主用過了早膳後,望了望眼前的沈昕顏與楊氏,突然便問。

沈昕顏略思忖片刻,緩緩地道:“真凶是否真的是真凶,這一點有待商榷。若按兒媳猜測,加強京城守衛,全力搜尋誠王世子才是陛下的真正目的。”

大長公主讚許的點了點頭,又望望滿頭狐疑的楊氏,微微笑了笑,轉移話題道:“釗哥兒的婚禮還是按原定的日子,想來到那時候,雋航他們父子已經凱旋了。”

一聽她提到兒子的親事,楊氏大喜,連連點頭:“母親說的極是,兒媳已經托了不少人合算,那日真的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最最適合嫁娶了。”

早前楊氏便已經替兒子和娘家侄女定好了婚期,可是府裡不久便出了魏承霖失蹤生死不明一事,再接著便是戎狄南下攻城,魏雋航出征,她便不好再開口提及這些了,隻是心裡到底急得不行,更擔心著萬一魏承霖真的丟了性命,她兒子的親事還不知要挪到何年何月。

如今終於得了準話,她總算是落下了心頭大石。

這一高興,話也就愈發的多了。

“不是我誇口,我那侄女確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凡是見過她之人,便沒有不誇的……”

沈昕顏聽著她的滔滔不絕,卻是有點兒想笑。

侄女和兒媳婦又哪會是一樣的,這會兒還是侄女時,自然怎麼看她怎麼好,可一旦成了兒媳婦,那可就不一樣了,簡直就是拿著那西洋擴大鏡看對方,不管對方再怎麼好,也總有讓她瞧不上的地方。

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上輩子楊氏可是沒少私底下對自己抱怨她曾經的侄女,後來的長子媳婦。

大長公主卻是難得好脾氣地聽著楊氏對未過門兒媳婦綿綿不絕的誇讚,甚至在察覺楊氏喉嚨似是有些許乾時,還體貼地示意沈昕顏替她倒茶。

沈昕顏收到她的視線,含笑端過茶壺替楊氏倒了一杯茶送到她跟前。

“……不是我說,這娶媳婦嘛,品行乃是首要,這容貌與之相比,倒是不那般重要了。瞧周府那位生得國色天香的姑娘,如今的三皇子妃,就是容貌太過招人,才惹來賊人的惦記!”

沈昕顏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望向大長公主,恰好對上大長公主同樣吃驚的視線。

“三弟妹,你這話是何意思?什麼賊人的惦記?”半晌,她試探著問。

“二嫂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也是昨日回了一趟娘家才聽來的,都說三皇子妃被賊人給擄走了,三皇子剛一從宗人府出來,便帶著人馬救她去了。哎喲喲,這三皇子妃也不知是不是太倒黴了,這一被擄,下半輩子可就沒了。”楊氏嘖嘖幾聲,臉上的神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可有證據證明三皇子妃被賊人擄去了?”沈昕顏又問。

“外頭都傳開了?”大長公主隨即問。

“哪能都傳開了,若是都傳開了,母親與二嫂隻怕早就聽到風聲了,哪還輪得到我來說。隻不過是有知情人私底下透露幾句,大夥兒也就聽著罷了。”楊氏笑道。

“若無證據,此等話還是莫要亂傳,名聲與清白於女子而言何等重要,不可人雲亦雲,無端害了彆人一生。”大長公主教訓道。

楊氏訥訥地應了一句,再不敢多說。

沈昕顏沉思。

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到底是何人傳出來的?雖說都沒有確鑿證據,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傳出這樣的話之人,分明是要往死裡治周莞寧。

不知為什麼,她腦子裡突然閃出方碧蓉的臉龐。

會是她麼?她並不排除這個可能。周府嫡庶之爭,周莞寧是庶出的長房周懋最疼愛的女兒,毀了周莞寧,便相當重創了周懋夫婦,對方碧蓉來說,並不是做不出之事。

數日之後,當日被她派去追蹤賊人的兩名府中侍衛便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來了周莞寧被三皇子平安帶了回府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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