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安沒想到唐夭會如此反問,而唐夭剛剛說的話裡,哪一句都沒有指責她殺人的事,隻是詢問她身上的香味以及說明她身上的香味用處罷了。
“可你說我身上的香對淑寧有害。”這個時候,就算真有此心的人,必須不能承認,而是想儘辦法地洗脫身上的嫌疑。
“確實有害,若是不信,不如你我尋個有名的大夫來,讓大夫說話。”唐夭又沒有誣陷於人,香味有害就是有害,請人來聞上一聞,懂行的人一聞就會知道。
“我,我不知道。”到這個份上,徐淑安還得強自鎮定,可是她再反駁著不知道,唐夭看著她的目光卻依然透著冷意。
“不知道最好,若是知道的話,雖說你同為徐家女,可是淑寧入我荀家門,就是我們荀家的人,敢到我們荀家傷人,更想害我荀氏的骨血,你徐家怕是擔不起這個罪名。”唐夭就是嚇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徐淑安,不怕也要看到她怕,看她還敢不敢硬撐,還能不能嘴硬。
“我,我沒有,那是我妹妹,雖不是嫡親的妹妹,總是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會害她。”徐淑安努力地說服人,想證明事情跟她沒有半分關係,她就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身上的香味怎麼回事,她一概不知。
唐夭道:“你不知道自然最好,若是你知道,這個罪名,是尋你的夫家問?還是尋你的父家問呢?”
兩擇其一,做錯事的人,怕是怎麼樣都逃不掉。
“你,我當然不知道,我不知情。”徐淑安趕緊想要撇清關係,證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徐氏的事都與她無關的。
唐夭道:“想來這會兒你不會再說想見淑寧了吧?那就請吧。”
打草驚蛇,何嘗不是為了把蛇誘出來,唐夭這就送客,而在後麵,荀攸隔著屏風聽到一切的話,在徐淑安走後,荀攸作一揖道:“有勞嬸嬸。”
“蛇驚了,能不能捉到放蛇的人就看你了。”荀攸在沒弄清楚是不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妻兒前,萬萬不會放過此事。
昨天剛來的人,而且在唐夭身邊的玉嬤嬤萬分的確定徐淑安身上的香味正是徐氏昨天衣裳上沾了的香味,也是令徐氏動了胎氣的根本原因,這會荀攸已經腦子飛轉無數,無非都是此事應該如何處理才能保證把身後的人全都扒出來。
“嬸嬸放心。”荀攸作一揖而應下,表明此事他一定會處理好。
之後徐氏安心養胎,唐夭變著法兒的給徐氏做吃食,最後荀攸查明事情,卻不知驚了多少人。
徐淑安做下的事,竟然又跟沐家扯上關係了。
沐家七娘,既不願意嫁給荀家,而荀家在沐七娘說出她下了藥迷惑荀九郎之後,早就把荀家撇得一清二楚了,沐家不仁,荀家即將事情鬨到官府,沐家失儘顏麵,沐七娘被關入內牢,那是專門關押犯錯女子的地方,雖然一般都不會有世族的女子被關進去,總有另外的。
沐家,早在沐七娘鬨出這等失儘顏麵之事的時候,便想讓荀家大亂,彆說是荀攸家了,就是荀氏各家都鬨出一些事來,無非就是想讓荀家亂起來,治家不嚴,這也是品行問題,這樣的人再想當官出仕,怎麼可能。
可惜荀家的人那是一有事不會全怪自己媳婦的人,鬨出來事看起來不簡單,那就他們出手,想辦法找出問題所在,解決問題。
捉著蛛絲馬跡一查,家裡的事竟然都是因為沐家,就是沐家看不得他們荀家太清淨,又因為沐七娘的事眼看著就在荀家手裡吃大虧,便也想毀了荀家的名聲。
不料他們的計劃雖然不少,卻都是一些宅門的小把戲,荀家夫妻親厚,一心對外,就他們的把戲,想離間於人萬不可能。
這樣一鬨,兩族結的梁子就更大了,大得兩家本來交好的人就算是見著麵,有心想問問對方,可是話還沒說出口,身後都有人罵起來了,無非是控訴對方的家人太卑鄙,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他們家的人。
唐夭倒是知道事情鬨得很大,大得一個個見著麵都跟鬥雞眼一樣,但荀彧卻像是一下子置身於外,帶著唐夭拜見長輩,讓荀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唐夭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的妻。
等到最後沐家再無法於潁川立足,隻能舉族而遷之,兩族的爭鬥暫時告一段落。
可是唐夭更從荀彧的嘴裡聽到一個消息,沐七娘在沐家舉族而遷後在內獄失蹤了,有人疑心是沐家做的手腳,卻沒辦法再尋到人。
不過,荀家的人隻是把這件事記下,並沒有特意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比起沐家的事來,還是荀家舉族而遷冀州的大事更要緊。
荀彧幾乎傾儘心力在安排,往來於冀州和潁川之間,要不是因為徐氏有孕在身,荀攸不能跟著荀彧一起辦事,荀彧連荀攸都要拉上,好在冀州處有一個荀諶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