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辦法往來於冀州之間,荀攸在潁川照樣不得閒,每日忙著幫忙尋著族中上上下下,各家如何安排遷往冀州得有個章程。
隻是荀氏鬨出如此大的動靜,不少交好的世族都上門來勸,想讓他們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遷族,雖說天下亂了,相熟之人聚在一起,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荀彧迎對諸人勸道:“潁川乃四戰之地,天下有變,必受四方來襲,當早離,不宜久留。”
可是世族大家舉族而遷,不是人人都有荀氏的氣魄。
而荀彧往來於冀州時,因荀諶本來就在冀州,兄弟齊心辦理諸事,與冀州牧韓馥相接,可穎川卻無人願意隨荀彧往冀州而去,荀氏一族本意分而遷之,得冀州牧相助,開了春,趁著春暖花開的季節,浩浩蕩蕩地往冀州去。
人一多,老老少少自然就多,唐夭雖為新婦,卻是年輕體壯,而且適應性極強,從洛陽往潁川沒有異樣,在遷族的路上,一直也是樣樣都幫著荀夫人打理,荀夫人看出來了,唐夭的本事不小,無論是待人接物,或是禦下,都極有手段。
荀夫人看到這樣的唐夭很是滿意,而一路上,荀夫人不小心著了涼,唐夭一邊忙著照顧有孕快生的徐氏,還要伺候荀夫人,雖說下人會幫著些,但有些事總是沒有那麼貼心,唐夭確實比起他們來要貼心許多。
一路行來,雖說有了冀州的人在前頭,荀彧也得和各地的人員見麵,壓根顧不上荀夫人,到了冀州,荀夫人叫荀彧扶著走下馬車的第一件事卻是誇起荀彧來,“有眼光!”
荀彧整個人曬得又黑又瘦,突然聽到荀夫人一誇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正好唐夭扶著徐氏下車,還不忘幫徐氏整理身上的衣裳,荀夫人道:“你自己選的。”
荀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微微一笑,“母親說笑了!”
“你就省省吧,明明心裡高興著,偏偏裝著一本正經,你總不會在夭夭的麵前亦如此?”荀夫人倒是有些擔心起荀彧來,荀彧微微一僵,連忙地解釋道:“當然不會。”
“不會就好,就怕你會。”說到這裡,看著唐夭的目光越發的滿意,荀彧道:“一路辛勞,母親還是回去休息吧。”
“你父親和唐家有什麼消息嗎?”舉族而遷,多大的事啊!可是還在洛陽的人,荀夫人依然憂心!
荀彧沒有立刻回答,荀夫人的目光看向荀彧,帶著幾分審視,提醒地道:“文若,洛陽的事不許欺瞞於我,你父親的安危關係重大。”
為人婦的如何能不憂心自己的夫婿,荀緄在洛陽,而今洛陽大變,具體的情況哪怕她未必知道,總還是明白出大事。
荀彧抿緊唇許久才開口道:“董卓鴆殺何太後。”
“他怎麼敢!”聽到此事,荀夫人亦是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董卓竟然敢做出如此事情來,“眼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朝政的事與天下息息相關,如他們這樣的世族,麵臨這樣的大變故前,更要想好如何保全家人。荀彧著急地回家,二話不說地舉族而遷,就是因為眼下的天下,潁川成為了四戰之地,而潁川沒有能保衛自身的兵馬。
“眼下董卓**朝廷,各路兵馬皆動,意抵抗董卓。”說到這裡,荀彧的目光閃爍著亮光,大漢的天下搖搖欲墜沒關係,總會有願意扶起這個天下,把這個天下歸於太平的人。
大漢,早已經是搖搖欲墜,眼下再亂,不過如光武帝一般,臨危而起,劉氏的子孫,必有那樣一個再扶起天下的人。
“如此說來,天下將要再起戰事?”荀夫人歎一聲,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想到戰事若起,這個天下就會大亂,雖則本來就亂,總還遮著一層薄紗。
荀彧道:“時也,勢也,天下之亂,變而亂,亂而平,忠漢之臣,意為劉氏平定天下者不知多少,會好的!”
說著會好,荀彧堅信會好,而他也一定會努力地把這個天下變得更好。
“母親,郎君。”唐夭把徐氏安安穩穩的交到荀攸的手上,這才回來,感覺荀夫人和荀彧的氣氛很嚴肅,不甚確定地喚一聲,倒是擔心荀彧會惹了荀夫人難過傷心。
荀夫人道:“無事,我們在說起洛陽的事,還有這天下時勢,以後啊,還得辛苦你照顧文若。”
當母親的人,時時都記著如何照顧自己的孩子,也盼著有人能幫著她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