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和蔡怡說明情況,蔡怡倒是爽快,現在就算唐夭往兗州去,還有荀夫人,不說荀諶的事,隻荀夫人這樣的人便值得深交,蔡怡以前總認為自己書讀得不少了,卻發現和荀夫人比起來,她還差得遠著。
所以就算唐夭準備往兗州去,蔡怡衝著荀夫人也願意留下,至少短時間內並不著急回家。
唐夭看明白後便不多管了,反正不管是荀夫人還是蔡怡都比她聰明,她一個蠢人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上回見識過袁紹的小肚量,雖說現在他和曹操還是明麵上的知交好友,不會真正撕破臉皮,但卻不代表人家麵對唐夭要離開冀州往兗州去的事情表示喜聞樂見,所以為了安全起見,荀夫人隻是對外說唐夭是要回洛陽。
尋來同路的人,那都是荀家信得過的人,不會把唐夭的行程說出。
唐夭和唐律隻管收拾行囊,速度地準備上路,徐氏最是舍不得唐夭,眼下荀攸在荊州內,那裡動亂不堪,這個時候萬萬不敢讓徐氏過去,徐氏還得呆著冀州。
唐夭隻能寬慰徐氏,擇日起程往兗州去,至於袁紹有沒有拿她這突然離去的事當一回事,卻隻有荀諶明白。
雖說荀家打了障眼法,想瞞過人總瞞不過有心人的,至少袁紹就與荀諶問起一句,“文若在兗州如何?”
“甚好吧。”荀諶如實的回答,袁紹剛要開口提一句,荀諶卻道:“兗州是兗州,冀州是冀州,侯爺是侯爺,曹孟德是曹孟德,侯爺在諶的心中就是明公。”
想收攏天下的人才為己所用,想讓天下的人都認同袁紹,這是袁紹的心思不假,卻不代表他想就可以。
但是比起那些得不到的人,收不來的忠心,難道荀諶站在他的麵前,表明忠心不更重要?
正是因為更加重要,所以這個時候的袁紹不應該盯著荀家,更不應該盯著荀彧的家眷,不可寒了荀諶的心。
袁紹雖然小氣卻是一個有腦子的人,聞之衝著荀諶一笑道:“友若所言極是,能得友若相助,是我的福份,看在友若的份上,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荀諶笑而不語,有些事袁紹不是不清楚,就是清楚卻總因為咽不下一口氣所以才會諸多為難於人,眼下荀諶隻能用自身來提醒袁紹,至於荀諶心中如何想,怕是連袁紹都弄不清楚的吧。
唐夭再次踏上兗州的道,真是沒想到,來大漢這些年,她前麵十幾年從來沒有出過門,卻在數年裡走過一州又一州,好像地都沒有安心呆過一會兒就迎來新的路程。
唐律長高了許多,這些年因為出門,倒是更加勤練武藝,現在是個文武雙全的小郎君。
靠近兗州的邊境,荀彧早就得到消息,他是不便前來相迎,而有心人曹操早就安排將士走出數十裡相迎,以確保唐夭他們的安全。
有心無心,總能從一些舉動中看出個所以然來。
唐律背地裡和唐夭咬耳朵道:“雖說曹操和袁紹是好友,但是這兩個人行事完全不一樣。”
引得唐夭一眼看過去,“你見過袁紹,何曾見過曹操?”
都是直呼那兩位的名字,唐律卻認真地道:“雖未見過曹操,可是派了將軍出城相迎三十裡,這是何等的誠意,可見姐夫在他麾下頗得看重,難道這樣還不夠?”
唐夭隻想說,古人就是像唐律這樣一個沒成年的郎君心思都是九曲十八彎的,太不容易了。
“阿姐相信姐夫的眼光嗎?”唐律又是小聲地問上一句,想知道在唐夭的心裡,是個信還是不相信荀彧的眼光的。
“自然相信。”連想都沒想便回答,唐律點頭裝著老成地道:“我也相信。”
唐夭頗是無奈,隻是叮囑著唐律道:“我不求你將來封侯拜相,隻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不必樣樣都拿你姐夫做榜樣。”
“阿姐從不給我壓力,就是不想我太急功近利,我都懂,你放心吧。”唐律知道唐夭之心,作為一個姐姐,唐夭更多在意的是唐律的健康安寧。
“可是在冀州的時候,阿姐受了委屈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同樣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唐律卻在這時候提起先前發生的事,可見怨念。
生於亂世,唐夭總想將他護在身後,讓他安寧,可是他怎麼可能一直地站在唐夭身後呢,作為一個人,他還是一個郎君,年少時他可以躲在父親和姐姐的身後,但是父親總會老去,而唐夭一直都在等著他長大,女郎能護著一個郎君的辦法太少,還是讓他來,由他來護著家人。
唐夭無奈地道:“律兒不必如此,我們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