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更想哭了啊,哪有像荀彧這樣的人,分明是讓她不好過,湊得那麼近,問的還是這樣紮心的問題。
“容貌是郎君的容貌,郎君還是郎君,本就是一體的。”唐夭才不會上當,想讓她選擇,她可是從來不選擇的人,她選擇荀彧,因為那是荀彧,不僅因為他的容貌,還有他這個人。
“那麼夭夭變心了?”荀彧逼視唐夭,想讓唐夭說個清楚。
“分明是郎君有變。蓄須多醜啊,毀我郎君的容貌。還有,我嫁郎君以來,隻求一事,偏偏郎君一直拖著不願意帶我去做,分明是郎君有其他打算,郎君竟然還倒打一耙。”唐夭雖然看著荀彧的一張臉確實有些控製不住,那就想答應荀彧,認個錯算了。
但就是咽不下這一口氣,她要去教坊,她要去看看,作為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可以不去見識一下所謂的教坊是什麼樣子?
荀彧看著唐夭還在那兒硬撐著怎麼都不肯認輸的樣子,終是無奈地歎道:“好,等後日休沐在家便帶你去。”
唐夭還以為自己不知要怎麼樣的抗爭才能得到荀彧答應,沒想到這會兒荀彧竟然同意了,唐夭不可思議地問道:“後日?”
“是,後日,後日我便帶你去。”荀彧一臉認真且肯定地告訴唐夭,唐夭高興地抱住荀彧的脖子,“郎君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好些年沒有看到唐夭這般高興的樣子了,荀彧再一次點頭。
“郎君,郎君你可真好。”唐夭往荀彧的臉上親了一口,滿心都是感激,荀彧頗是無奈地道:“隻是這樣的小事,就讓夭夭歡喜至此?”
“那是當然,我都盼此多少年了,郎君當初雖然看起來答應得挺好的,實則根本不是。一年年的拖下來,忙是忙,有時候都快要忘了,得虧了奉孝時不時地提醒。”唐夭說起郭嘉時,荀彧倒是更篤定的想,往後是不是要把郭嘉拒之門外呢?
每回也隻有他會在唐夭的麵前說起教坊的事,第一回也都因為他而令他陷入兩難之境,可氣,太可氣了。
荀彧暗暗在想,唐夭道:“郎君會不會還是不想去?”
“不想去夭夭肯答應不去?”荀彧這輩子從來不進那樣的場所,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身為尚書令後,更要以身作則,規矩都是定下的,可為不可為荀彧皆倒背如流,而眼下,與唐夭有言在先,無論他想如何,唐夭並不願意放棄。
“不行,若是郎君不肯帶我去,我總能磨到人帶我去,再不然等惲兒他們長大了,我讓他們帶我去。”早些年唐夭想到唐律,現在直接打起荀惲的主意。
荀彧無奈地道:“豈是為母當為之事。”
“豈有郎君想的那麼複雜,不過是去看看,見識一番,我們又不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再說,等他們長大一些,他們會比我還要好奇的,與其讓有心之人帶他們去見到不好的局麵,倒不如我們帶他,做出正確的引導。所謂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郎君該更明白這個道理的。”
荀彧聽著不否認是有道理,然而荀彧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唐夭一句,“若是他們敢往教坊去,打折他們的腿。”
沒錯,這就是荀彧的態度,唐夭……
有這麼接話的嗎?有這麼接話的嗎?
“郎君說到這兒是想跟我說,立身不正,焉能教子,變著法提醒我不想和我去?”唐夭挑動眉頭地問起荀彧,荀彧答道:“並無此意。”
唐夭覺得,她就應該當作荀彧沒有任何的另有所指,反正站在唐夭的立場,她是非去教坊不可,誰都攔不住她!
荀彧似乎也明白這點了,連忙安撫地衝著唐夭道:“答應過夭夭的事我都會做到。”
教坊嘛,他是不想無能為力,這一輩子他都完全沒有半分好奇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意思,可是唐夭卻一直保持這份好奇,這麼多年都不鬆口,荀彧不知唐夭為何如此,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如她所願,帶她去一次。
唐夭就是要這話罷了,所以不打算再和荀彧扯下去,隻是叮囑地道:“好,後日,後日我會把孩子送到母親處,辛苦母親一日。不過,我們白天去還是夜裡去?”
這個問題問得荀彧道:“白日。”
“青天白日,若是被人認出來,郎君,要不我們還是晚上去吧?”唐夭那麼笑著說起,荀彧一臉肯定地道:“不,白日去。”
唐夭上下打量荀彧,荀彧隨口道:“若不願可以不去。”
“不,怎麼會不願意呢,郎君不怕人認出來,那我們就白日去,你說白晶去就白日去,絕不反悔。”唐夭分明是想為荀彧著想的,結果倒好,荀彧不領情,白日去,那就白日去好了,“教坊白日會開門的嗎?”
在唐夭的認知裡,或者應該說是上輩子看過的各種古代劇裡,好像教坊都是白日關門,晚上營業的,難道還會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