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準備的唐夭才不會給任何荀彧借口今天把這件事攪黃了,她要去教坊一日遊,無論如何都要去。
荀彧得虧不知道唐夭都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擔心他會想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帶唐夭出門,否則定要和唐夭算算賬,若是上回的事還沒讓唐夭長記性,他不介意改改彆的辦法。
“夭夭都準備好了?”連穿他從前衣裳的事唐夭都準備妥當,可見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唐夭改主意。
“我在府裡換好隨郎君出門還是出去尋個地方再換?”唐夭問問荀彧的意思,想知道荀彧都是怎麼想的。
荀彧道:“換好再出門。”
雖然教坊這樣的地方荀彧從來不想踏足,可是既然他已經答應唐夭,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荀府上上下下都是信得過的人,荀彧要帶唐夭出門,唯一可能需要交代的人隻有一個荀夫人。
但是荀夫人從不是多管閒事的人,難得糊塗,荀彧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有分寸做事,荀夫人不會擔心荀彧能受人攛掇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再說,兒子兒媳的感情好,這是多少人喜聞樂見的事,荀夫人看著一群可愛的孫兒孫女,再看到荀彧被照顧得除了歲月的流逝變得成熟許多,從未有絲毫的不愉快,可見這些年和唐夭在一起過得很好。
當母親的人最盼的莫過於孩子的平安健康,現在荀彧更是位高權重,為世人所敬仰,這一切都有唐夭的一份功勞,所謂娶妻娶賢,荀彧和唐夭過得越來越好,於荀夫人就是安慰。
唐夭沒有意見,她何嘗想出門再換,隻是擔心她要是換著男裝出府,怕驚動荀夫人罷了,畢竟當家的夫人扮成男裝出門,總會讓人不禁想歪。
荀彧既然說了不必,唐夭便相信他這一聲不必,知道荀彧心裡都數,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荀彧都可以解決。
唐夭立刻去換衣裳,一向白色的儒裝,第一次看到唐夭男裝的荀彧一時都看癡了,唐夭學著荀彧壓著嗓子道:“文若兄有禮。”
素日唐夭哪怕身著女裝從來也是落落大方的,眼下換上男裝,並無女氣,一眼看去就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郎君,甚是好看。
唐夭作一揖後半天沒聽到荀彧的動靜頗是一頓,抬起頭看向荀彧,這才發現荀彧竟是看著她出了神,這樣一張臉看了許多年了,難道是有什麼不同了?
“郎君,是我哪裡不對嗎?”唐夭奇怪地問,此時荀彧才回過神,“不是。”
唐夭轉了一圈道:“這樣隨郎君一道出去,若是碰到相熟的人,會不會讓人以為郎君有龍陽之好?”
此言落下,荀彧卻接話道:“今日方知為何君願為卿斷袖。”
龍陽之好也稱斷袖之癖,唐夭一個懂得此中故事的人聞之眼睛一亮,走近荀彧道:“故,郎君心動了?”
話說著往荀彧走來,膽兒肥的踮起腳想要吻過荀彧的唇,沒想到荀彧卻一下子轉過頭,而且同時往後退,唐夭差點給摔了,好在反應得快,立刻站直,眨著眼睛盯著荀彧,倒是想讓荀彧給她一個解釋。
“夭夭,我們還是不去了吧。”臨到頭荀彧竟然要後退,還是不想往教坊去。
唐夭哪裡能肯,搖頭,堅定地搖頭,“郎君若是不帶我去,我可要自己去了,你也說我現在好看著,想是不管往哪個教坊去都不怕彆人不迎我進屋。”
是的,唐夭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容荀彧打退堂鼓,她好不容易準備到這一步,就差臨門一腳了,這個時候要是不出去,以後更不可能。
她是求了荀彧多久才能讓荀彧點頭,現在要是遂荀彧所願,以後絕對不再有機會。
唐夭瞪大眼睛非去不可,荀彧感歎地道:“夭夭此去不知會令多少人神魂顛倒。”
這是在誇唐夭呢,唐夭聽著眨眨眼睛。
可是隨之反應過來忙道:“郎君太可恨了,竟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要說令人神魂顛倒的也該是郎君才是,怎麼可能會是我。”
各人知道各人的事,唐夭才不相信荀彧不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倒是她有可能?
荀彧看得出來唐夭不相信,荀彧道:“若是此去夭夭比我更令女郎歡喜,夭夭能否答應我,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提去教坊一事?”
沒錯的,荀彧還是相對的了解唐夭的,現在是第一次往教坊去不假,但並不代表第一次就會是最後一次,依唐夭的性子,眼下這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纏了他這些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尤其有人還想讓兒子帶她去,荀彧怎麼可能不想想怎麼樣才能阻止下一回。
唐夭沒想到荀彧竟然提出這等要求,不禁想了想自己這張臉,女裝的時候其實確實不差,可是作為郎君怎麼可能會比荀彧更招人喜歡?
除非……唐夭的眼睛落在荀彧的身上,立刻提出要求道:“想要我打這個賭,除非郎君把胡須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