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是拿唐夭沒辦法的,這樣一聲輕歎落下,最後隻能由著唐夭。
唐夭得荀彧真正鬆口最是歡喜,每每去到曹盼的府裡和曹盼學擲骰子的時候,曹盼教得認真,可是想學得好真是不容易。
至少唐夭學了許久都做不到曹盼那樣要什麼點能來什麼,不管是誰擲骰子曹盼都能猜出點數。
想到曹盼就憑這門手藝贏了不少人的家底,正可謂曹盼發家致富的好手段。
從前兒女們就不需要唐夭多管,如今兒女都已經各自成親了,荀彧為荀若左挑右選是挑了一個叫陳群的人,要唐夭說此人太過迂腐,腦子不太會轉彎,當時唐夭不太同意的,問過荀若的意見,荀若卻和荀彧一個意思,認為此人不錯。
荀彧同意,荀若自己的終身大事她都自己點了頭,唐夭雖然不太滿意,總不能攔著。
剩下唯一的兒子荀粲,婚事已經定下,隻是等著日子一到便成親,宅中諸事已經交給兒媳們掌管,唐夭便隻管每日玩她的骰子,樂嗬嗬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荀彧看她的眼神怎麼都透著一股不善。
唐夭或許不是沒有注意到,某人是故意為之。
她是說過不纏著荀彧陪她玩的,言出必行,說話算數的她隻管自己玩,既然不讓外麵的人知道她喜歡玩這個,還不會讓彆人以為荀彧也喜歡玩。
荀彧要是自己撐不住,想和唐夭一起玩,唐夭一點都不介意的。
一天天的過去,曹盼都帶著她手裡的人回到上庸郡了,荀顗一道去了,荀顗的決定是不帶妻兒一道前去,上庸郡的情況具體怎麼樣還不清楚,這個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
荀顗的決定沒人有意見。送走兒子後,唐夭每日拿著骰子自娛自樂,荀彧著實沒能忍住地問起道:“夭夭以為自己能學得如同明心一般?”
“不敢不敢,從不敢有此妄想,不求如同明心一般,隻想能自娛自樂。”唐夭會聽不出荀彧話裡的意思,因此朝荀彧輕聲地答來,她是沒有這樣的野望,唯一最最希望的怕是盼著荀彧哪一天沒能忍住和她一起玩吧,想來若是他們一起玩,一定會很開心。
眼中儘是笑意地看向荀彧,何嘗不是表明她此時的想法,荀彧道:“我們有言在先。”
“我說什麼了嗎?我分明什麼都沒說呢。”唐夭攤手意示荀彧還是弄清楚一件事,她可是什麼都沒說,難道心裡想著念著一回事,沒有說出來都算她失信了?
唐夭料定荀彧斷然不會說出這般定論,目光依然灼灼地盯著荀彧,似乎在等著荀彧解釋一二到底他們這算是怎麼回事?
荀彧無奈,唐夭是沒有提過不假,但這些日子唐夭注意力在荀彧身上變得少了許多,人是一直盯著所謂的骰子,早起把玩著,睡前還是把玩著,好像離了骰子不行了?
“夭夭,景倩不在家中,兒媳你是不是應該過去看看?”荀彧以為還是應該找事讓唐夭轉移一下注意力,不能再讓唐夭一直盯著骰子。
唐夭道:“兒媳能照看好自己,我隻要不管她的事,不插手太多,兒媳隻會歡喜。而且,以前我待哪一個兒媳都是不管放任,景倩一走我卻著急的想拉著兒媳做這兒做哪兒,恐生誤會。”
這個倒是說得一點都沒錯,一個不小心是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的,唐夭以前就沒有多管事,現在更不會多管,由著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若是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自然會開口的。
唐夭說得豁達,答得更是理所當然,荀彧聽著擰緊眉頭,以前的時候總覺得唐夭的心全在他的身上,連兒女都不怎麼費心,隻是放養,唐夭掛在嘴裡的一句話是,將來的日子還是她和荀彧一起過,孩子們長大後總有自己的人生,他們的未來。
作為父母的人能陪他們走前半段,後麵漫漫的一生,還是讓他們的妻子陪著他們走吧,她就不要管得太多,由著他們夫妻相處好。
現在好了,一把注意力從荀彧身上轉移的唐夭,再想讓她放棄擲骰子這點事,完全沒辦法做到,荀彧……
唐夭道:“郎君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去玩骰子了。”
一看荀彧無話可說的樣子,唐夭立刻準備去玩,荀彧伸手捉住唐夭道:“夭夭。”
那麼喚的一聲夭夭,唐夭應著一聲回頭看向荀彧,似乎在等著荀彧開口說明有什麼事。
“不玩骰子吧。”荀彧著實沒辦法了,他以為唐夭一個人玩骰子是玩不了多久的,萬萬沒想到唐夭一個人都能玩得這般高興,壓根看不出來唐夭有厭惡之意。
也是,唐夭一向專情,喜歡一樣東西就像喜歡一個人一樣,一但喜歡上就會一直的喜歡,從來不會改變,喜歡他是如此,喜歡骰子更會是如此。
荀彧沒辦法放任,習慣唐夭總在他的身側,總是和他在一起,突然間唐夭變了喜好,注意力全都放在骰子上,荀彧有些無法接受,故而立刻二話不說的認個輸,看唐夭要怎麼樣才願意放棄玩骰子?
唐夭要的就是這句話,她雖然不會和荀彧爭執太多,不過想達到的目的,唐夭還是會費些心思達到的。
“郎君知道的。”不需要開口,隻是提醒荀彧,荀彧是了解唐夭的人,一定會知道唐夭需要怎麼樣才能改變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