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不是沒見過英美裡,畢竟他曾經也在青學呆過。
不二也想到了裕太剛進青學時的事。那時裕太還沒有剪成如今這個難看的板寸,他想起英美裡對裕太發型的評價,忽然笑了起來。
裕太惡寒:“乾什麼?”
“沒什麼。”不二微笑,“就是想到了以前裕太要離開青學的事。”
菊丸已經休息好了,和大石並肩站在英美裡身側。
聽見場上不二提起這件事,立刻興奮插嘴,拽住英美裡的袖子:“我記得我記得!當時你們兩個差點打起來呢!”
手塚眉頭一皺,英美裡無語:“他瞎說的。我要能跟周助打起來,大石就能跟你拍桌子對著乾。”
不二回到邊線準備發球,笑而不語。他記得很清楚,那時候裕太被流言逼得待不下去,又收到了聖魯道夫的邀請,預備要轉學。
而他痛恨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心智又太不成熟,居然遷怒到英美裡頭上去。
說來,那時候他也很懷疑裕太是不是真的討厭自己。小時候他愛捉弄人,裕太當然是第一受害者。
要說是因為被耍了太多次而討厭他,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眾所周知插入回憶的時候比賽是靜止的,所以不二放心地回憶起那天放學後他、菊丸、英美裡三個人在教室裡的情形。
“我以為你會替我勸勸他的。”不二臉上雖然在笑,但英美裡和菊丸卻知道他顯然心情不好,“畢竟英美裡很會說服人不是嗎?”
他說話已經有些帶刺,旁邊趴著的菊丸開始偷偷在兩人之間來回看。畢竟英美裡脾氣不好誰都知道,要是不二也跟著犟......
但今天他們卻反過來,不二揪著不放,英美裡語氣很淡然:“那麼周助,你最希望的到底是什麼呢?”
“說實話,裕太如果真的在青學讀書打網球,他一定不會開心的。並不是因為你,他肯定不討厭你,但有時候環境、氛圍,還有彆人的眼光和議論就是會讓人痛苦。你能讓所有人都閉嘴不討論你們倆的事嗎?”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不會留在青學。”
不二垂著頭不說話。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是討厭我嗎?為什麼英美裡能這麼肯定地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她好像總是很肯定?
“還是說,你是想要裕太君無條件黏在你身邊,時時刻刻形影不離,即便他已經很痛苦,而他的年齡和閱曆還不足以讓他成熟圓滑地消化這份痛苦?”
下課鈴響了,英美裡看了眼時間。完蛋,今天還要跟手塚去買書。她開始收拾書包,又聽見不二追問:“那麼我就應該做那個成熟的,圓滑的,獨自消化痛苦的人嗎?”
他鈷藍的眼睛冷得像冰,又軟得像水。英美裡看了眼已經開始裝死的菊丸,抱著手臂說:“對啊。因為你是哥哥嘛。”
不二好像笑了一下,但英美裡沒理他,繼續說:“再說,我是家裡的獨子,所以不是很能理解你為什麼會痛苦。但是如果你隻是因為自己想保護所以保護,享受作為哥哥的特權......”
“那裕太君是不是也可以在想逃避的時候逃避,發揮一下弟弟的任性呢?”
手塚已經出現在門口,英美裡擺擺手:“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英二彆裝死了,我要和手塚去中心街的書店,要不要一起去?順便去看看你說的那家蛋糕店。”
不二沒有出聲,他知道這是英美裡有意給他留下獨處的時間。這是好意,他理解,並且接受。
不二從回憶裡抬起頭,距離他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已經不遠。
“可惜了,裕太。”他嘴上惋惜,手上卻並不留情,“如果還在青學,英美裡總能想辦法把你折騰清醒的......”
“6-3,青學不二!”裁判宣布。
沒聽清他最後一句話的裕太:“哥你說啥?”
不二笑眯眯:“我說你要不要今天跟我一起回家?路上請你吃冰淇淋。”
第二單打的比賽近在眼前,越前從包裡取出自己的球拍,語氣拽拽:“部長也差不多想要上場比賽了吧?”
手塚:“?”
然而這一切隻是鋪墊,這小孩摸著球拍,小裝一下:“不過,今天我不會給部長這樣的機會。”
聽上去好像是你們倆要打一場的樣子。英美裡正在腹誹,越前卻忽然轉頭看她。
“學姐沒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他湊過來,一雙圓又大的貓眼亮晶晶,很渴望的樣子。
“呃......如果這個時候我讓你不要把b裝得太過火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
越前小臉一肅:“非常。”
“好吧。”英美裡歎氣,“那就去狠狠裝他一場。最好能把觀月打得狗嘴吐象牙,修正一下他對我的評價。”
“遵命。”越前握著球拍進場。
英美裡在他身後向手塚道歉:“之前你說越前比你小時候更裝我沒信,很抱歉,現在我相信了。”
手塚:......
手塚:“這話你讓我怎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