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英美裡遞上毛巾,倒沒什麼苛責他的打算,“全力以赴的感覺。”
“很累啊。”不二擦了擦脖頸,微微笑道,“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哦。”
正在準備上場的手塚聽見,順嘴問了一句:“你答應他什麼事?”
不二搶先回答:“當然是一些不能告訴手塚的事~”
英美裡:......
她今天無語的次數好像有點太多了吧!
手塚也懶得跟他計較,蹲身係緊鞋帶,又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抓了抓網球拍的弦。
他看向英美裡。
這好像是從國一那次破格的單打之外,英美裡第一次在青學做他的場外指導。
不過對手塚來說,這卻是他開始打網球以來的不知道第幾次。
他和英美裡認識非常久,硬要算起來大約有十年。
幾乎從手塚對‘朋友’這個詞有概念之前,他就已經牢牢記住了德久英美裡這個人。
他一貫是同齡人裡最早熟的,但英美裡比他還要早熟。她不像幼稚的同齡人或自作聰明的大人,不會讓手塚覺得難以溝通,但也並不像他本人這麼......死板?反正按照大石他們的評價是這樣。
不過手塚並不在乎他在彆人眼裡是冷淡還是不知變通。
因為早在他學會從獨自一人的情境裡獲得對人際關係需求的滿足以前,他就已經有了一個最好的朋友。
她很脫線、很幽默,大多數時候非常可靠。聰明可以是一個廣泛的概念,學習、人際乃至於某種技巧。但手塚認為英美裡無論在哪個領域,都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就像剛才,眾人都看出她情緒不對,都想儘力開解,但她依然全靠自己就飛快地恢複正常。
心理上的堅韌和自我開導,也是一種聰明與強悍。
手塚想,他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所以能遇見英美裡。
所以他不會輸。也不會讓他、英美裡在內的所有三年級,因為這一場比賽就遺憾引退。
英美裡坐在教練席上,也仰頭看著他。
上小學開始,她就被手塚拎著到處陪他比賽。那時候當然沒有什麼教練監督,隻有英美裡坐在教練席上看他一球一球暴打彆的小朋友。
後來她自覺融入了經理這個角色,就會在每場比賽開始前細細給他講對手的情況,擅用的招數,以及可以采取的戰術。
但現在,英美裡什麼都沒有說。
“我去了。”手塚對她舉起左手,“會贏的。”
“最好是。”英美裡撇撇嘴,跟他碰了碰拳,“沒贏就等著跑步回學校吧你。”
沒贏也沒關係。她想,可彆小瞧了熱血少年漫啊!
*
開場三分鐘就能讓對手感到羞恥的,除了冰帝不做第二猜想。
“應援的聲勢很浩大。”手塚禮貌性讚歎。
可惜對麵是樺地:“......跡部,安排。”
手塚:......
好吧,他平時在彆人眼裡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樺地並不是手塚熟悉的選手,兩人相互試探,友好和諧地各下一局。
可惜氣氛沒輕鬆多久,樺地開始複製手塚的招數。
手塚領域、零式削球,乃至零式發球,總之無一幸免。
英美裡倒記得後麵這兩人是打過的,那時候連千錘百煉的極限都複製了,可見樺地的能力之強。
不過那一次是怎麼分出勝負的?好像是下雨......
對,下雨,然後手塚的經驗和技巧使他壓過樺地取得了勝利。
英美裡走神片刻,場上卻已經形勢陡轉。
這場比賽開始前,沒有人認為樺地能獲勝。但他現在卻顯然壓製了手塚。
樺地賦予球的回旋更強,這意味著他的領域引力更強,對球的控製也更強。
同樣意味著,手塚能給球施加的旋轉,比不上他。
“怎麼會?”桃城詫異,“手塚部長的絕招,居然比不過複製的嗎......?”
他自己說著都不敢相信,但場上看來又的確是這樣。
所有人的沉默裡,大石動了動嘴唇。
“可能是因為他的傷。”
他說,聲音有些發抖。
“傷?”桃城和海堂從沒聽說過。
不二點頭,神情同樣嚴肅——剛剛輸給跡部也沒見他這副表情:“對,國一的時候,手塚左手被學長用網球拍打中過,一直有舊傷。”
既然有傷,那就應該叫停。否則輸了比賽事小,傷勢惡化了不是更可怕嗎?
無一例外,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教練席上的英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