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經理第十五天(2 / 2)

手塚也學她挑眉:“我會轉告龍崎教練的。”

“哇靠,你心好黑!”英美裡一巴掌拍在他右肩上,“去,給我把冰帝的啦啦隊打得啞口無言!”

兩人再次上場後,手塚顯然聽取了英美裡的意見,拋棄對旋轉要求更高的手塚領域和零式削球,轉而穩紮穩打地同樺地對拉起來。

但他不用,樺地自然會用。儘管手塚對破解自己的絕招很有心得,但手塚領域又不像那種一擊脫離的回球,而是一個漫長的控場技能。

所以打著打著,居然讓樺地把比分追了上來。

“這樣打下去,部長不會有優勢的啊!”桃城顯然有些分數焦慮,“難道部長會輸......?”

他對英美裡的信任簡直寫進DNA了,心想德久魔女不可能放無的之矢,這麼做必然能在他的意料之外走向勝利。

但一局之後,樺地又勉強扳回一分。桃城不敢確信了,他隨手抓住身邊的乾學長問:“學姐不讓部長用手塚領域和零式削球,到底是什麼用意?”

乾瞥了他一眼:“什麼?”

“就是,學姐這樣要求,不是因為這樣能取得勝利嗎?出其不意?讓對麵樺地想不到手塚部長會在什麼時候出招?”

乾搖頭:“當然不是。”

“不是?”桃城還是不願意相信,儘管他已經有一個猜想,“那、那就是要溫存實力?然後最後關頭全力進攻,就像之前幾局那樣......”

“然後部長就能順利贏下這場單打——”

大石將話接過去。他輕輕歎了口氣:“不是的,阿桃,冷靜下來。英美裡隻是......”

“她隻是,在這一場比賽的勝利,和手塚的手臂當中,選擇了後者。”不二說。

他的視線落在教練席上的少女身後。該說她溫柔,還是該說她□□?

大概還是溫柔多一點吧。

他想,至少在賽場上,她對自己的選手總是很溫柔的。

英美裡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她的視線全神貫注盯著場內。

即便隔了很遠,她也幾乎能看見手塚的汗從額頭流進領口。青學醜兮兮藍瑩瑩的運動服濕了一大片,看上去越發像英美裡最討厭的百○可樂。

他很累。英美裡從未如此清楚地感覺到這一點,這很少見,因為手塚一貫是不會累的。

無論和誰打比賽,又或者是超人看了都要昏迷的練習量,他都能雲淡風輕地完成。但重新上場到現在不過片刻,15-30落後一分而已,他怎麼會這麼累?

這不對,手塚的狀態不對。

如果一切按照她的要求來......

不該這麼快就消耗成這樣的才對。

英美裡活動了一下脖子,心跳越來越快。

“荒井,準備冰袋和運動飲料。”她頭也不回地吩咐,“還有冷凍噴霧,快!”

她不知道荒井回來沒有,來回跳動的黃色小球在她眼前暈染出一片迷幻的光圈。直到正選們的驚呼傳進她的耳朵裡,英美裡才陡然回神。

——樺地的回球,再一次無條件飛到了手塚身邊。

他又用上了手塚領域。

緊接著,樺地上網截殺意圖打到邊角,手塚吊高,樺地扣殺。他穩穩用網麵接住,網球落地便不再反彈,而是溫順地滾回球網邊。

零式削球。

英美裡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應該感到憤怒,感到一種被反將一軍的羞恥,但她都沒有。

她隻是在想,手臂都抬不起來的人,還要強求每一次回球的旋轉,還要打出那樣精確的削球,到底有多疼?

那想必是很疼、很疼的。英美裡討厭疼,也討厭累,所以她從不考慮在這種熱血綜漫世界裡做一個網球或者排球運動員——即便這能為她打造一條走上人生贏家之路的所謂捷徑。

一般來說古早運動番穿越女大多是胎穿,且穿越之前年齡也不能夠非常大。否則很容易變成包裝和內容不符的奇怪存在,隨時被消費者告上12315。

但英美裡穿越至今,很少覺得自己突兀。

一方麵因為她徹底放飛自我不想卷成上輩子那種二十四小時手機待命的死樣子,另一方麵也因為她認識的青少年不少都長著一張二十來歲的臉。

但即便是長了張二十五的臉,現年十五的手塚國光同學,依然能讓英美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奇怪,網球有那麼好玩嗎?說實話越前就算了,不說什麼光環不光環的,英美裡上輩子哪怕是個立海廚,也能從許斐剛的人物塑造裡感覺到這小子對網球的熱愛。

網球對他來說應該是有趣的。無數的強者可供挑戰,不像隔壁打籃球的青峰○輝因為太沒有挑戰性而短暫地迷失自我。

自身的天賦又讓越前能夠獲得無與倫比的進步速度。從小被他爸零封鍛煉出的精神力和體力,在美國順利拿下青少年賽四連冠,回日本在青學被所有前輩重視、保護、培養......

他是可以覺得網球有趣的。

但是對其他的很多人來說,有趣嗎?

至少對手塚來說,英美裡知道他小學時候大概還殘留著一點‘嗬嗬嗬嗬一群弱旅等我上了初中必然帶領母校衝進全國一統天下’的中二,但左手受傷和突如其來的支柱重任,逼迫他不得不一切從大局考慮,轉而放棄個人的所有欲望,和一切野心。

從初二的全國青年選拔賽到伴田教練送來的留學企劃,網球好像沒有帶給他什麼,反而奪走了很多。

這有趣嗎?如果不有趣,不好玩,區區一個社團活動,難道值得他犧牲這麼多嗎?

“......真是,無法理解。”

荒井跑得氣喘籲籲,越前作為替代把冰袋和毛巾送到教練席。他聽見英美裡的聲音,於是抬頭去看她的表情。

“越前能理解嗎?我覺得應該不能,畢竟你和他完全不一樣吧?現在我真的懂了那天下雨的時候龍崎教練的心情,還有每個運動番為什麼一定要存在兩到三個正常人吐槽役。什麼黑子○也月島○,這一刻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熱血笨蛋的殺傷力真的很恐怖......”

英美裡在等著越前的附和,或者隻是簡單的接嘴,好讓她把視線從場上還在殘害自己肩膀的手塚身上挪開。但眼前卻出現了這家夥的一隻手。

越前遞過來一張淡藍色的手帕。

英美裡一時沒有動,但越前也沒有收回手,轉而拉著她的手腕,硬生生把手帕塞給她。

“擦一擦吧,學姐。”越前淡淡道,“眼淚都要掉到部長的水杯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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