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不能理解?因為他這樣的人跟你完全不同嗎?”
“大概確實會有這方麵的原因。”
英美裡想起上輩子看漫畫時的心情,皺著眉吸了一口牛奶,“就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人本身是趨利避害的生物啊好吧,大概做職業運動員、享受賽場的快樂是他們長遠追求的利益,這也算一種趨利避害?”
雖然這正是她如此喜歡影山飛雄的原因。
英美裡伸了個懶腰,把牛奶盒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忽然有些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我不夠高尚好了吧!我承認了,本人就是目光短淺,隻看得見眼前的利益這個樣子”
天童看了她一眼,忽然眼疾手快地掐了一下她的臉頰。
下一秒立刻向後跳去,躲開英美裡飛踢過來的右腳。
“是不是有病!”英美裡揉了揉臉上的掐痕,整張臉皺起來:“力氣還怪大的。”
“話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想說了,英美裡真的讓人覺得意外的成熟耶?叔叔阿姨不像是會這麼折磨你的人啊。”
天童回想起德久爸爸和德久媽媽,忍不住用手指在下巴上點了點:“感覺你們一家三口應該都是那種童話性格才對嘛。”
英美裡陰惻惻笑:“你有聽說過黑/童/話嗎?”
“啊——啊!我錯了,英美裡我錯了我錯了——”
一邊的大巴上,牛島從後排拉開車窗,冷靜地俯視兩個還在打鬨不休的表兄妹:“再不上車就要遲到了,天童,德久。”
兩人這才坐上大巴,跟著大部隊一路來到仙台市體育館。
今天是宮城縣預選賽的決賽了,最後一步,就可以走上全國的賽場。
檜森佑理經過她身邊時,忽然拍了拍她緊繃的背脊:“沒事的,英美裡。”
英美裡:?
她沒事啊?她當然沒事。
“我沒事的,學姐。”她說完,看見檜森學姐突然笑了。
“不過我印象裡你一直是遊刃有餘的樣子,今天這麼緊張還真是難得。”檜森褐色的眼睛含著笑意,“原來是這種,緊張的時候會表現得更坦然的類型。”
“有嗎?”英美裡歪頭。
“有的,不過你每次緊張,自己都察覺不到。”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體育館門口傳來。
來人舉著傘走到她頭頂,一片小小的陰影落在英美裡身上:“今天是決賽,我沒記錯吧。”
“啊,手塚?”在手塚挑眉的表情下,英美裡瞬間改口,“國光同學,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的決賽,再就是”手塚握著傘柄的手指蜷縮,“我,下個月就去英國了。”
這倒是。夏天快要過完,歐洲那邊也該開學了。
“嗯,你就在觀眾席這兒看吧?坐哪兒都行。不過建議不要坐得離拉拉隊太近了,他們真的很吵。”
手塚黑線:“那不是你們的拉拉隊嗎?”
“我們隊的拉拉隊難道就不吵了嗎?你還是我鄰居呢,我以前難道少折磨你了嗎?”
手塚:?
手塚:“怎麼聽上去還挺驕傲的。”
英美裡沒跟他多掰扯,很快走到場邊。決賽的對手是青城,他們今年固定上場的新生隻有及川和岩泉。
“這麼看來這場比賽確實很神奇啊。”
大平穿著替補用的t恤走到她身邊,把包遞給她,“兩邊都是一年級二傳。不過,他們倆的風格好像不太一樣。”
英美裡點點頭:“及川嘛,很明顯是把團隊攢在一起的風格。瀨見”
她鼓了鼓臉頰,沒說下去。
體育比賽就是這點不好,稍微走神回頭,場內的形勢已經千變萬化。
10-8,還不算太難看。英美裡的注意力集中到場上時,白鳥澤已經從7-8落後連追三分。
對麵青城的教練叫了第一個暫停。
“嗚哇——水、水”天童朝英美裡伸手,五指合攏又張開,反複幾次後終於拿到了自己的水杯,“他們暫停也叫太早了吧。”
“牛島手感打出來了。再不叫的話,後麵連下十分都夠嗆,有他們哭的。”英美裡淡定地評論。
她沒有抬頭,甚至連眼神都沒給一個,還低頭在包裡翻什麼東西。
但身邊忽然沒有聲音了,英美裡這才疑惑地側過臉去:“乾嘛?見鬼了?”
除了牛島,瀨見天童如出一轍的震驚臉看著她。
可不是見鬼了嗎?瀨見也顧不得大腿發酸了,跑過來在她旁邊蹲下,誠懇發問:“你是怎麼知道若利的手感打出來了?我完全看不出來!”
他亡羊補牢:“當然他能拿多少分這個很直觀,但是剛剛那幾分不是他拿的呀!要不是他剛剛主動提起,我是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牛島跟他們說的時候是在場上,英美裡絕對聽不見來著。
瀨見左看右看,心想該不是有順風耳吧?
英美裡皺眉想了想:“氣場?”
“反正在他手感比較好的時候,大概能感覺到。整個人都變得唔。”筆在本子上敲了幾下,“和藹可親?”
無視笑得打跌的天童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瀨見,牛島淡定地說:“你說的對,我確實感覺到手感打出來了。”
“嗯,不過你每次打出手感之後,總有一段時間跟大家配合不好,容易著急。”英美裡重新把頭低下去翻包,“注意一點。”
牛島的視線在她側臉上停了半秒。
“嗯。”他低聲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