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同他的人不少,但說出來的人不多。因為白鳥澤沒有任何被擊潰的跡象,反而都圍在那個高一經理的麵前,挨個聽她訓話。
“因為是練習賽,中間門暫停休息的時間門很長,我就一個一個說了。”
英美裡表情平靜,沒什麼起伏。但所有人頓時渾身一凜。
有種被班主任點名的感覺......
“首先牛島,如果能拿到完美的托球,你是絕對可以打穿攔網的。這一點我們在梟穀和生川身上都試驗過了。”
她看了一眼這位已經隱隱成為王牌的WS:“你的調整攻是大問題,隻要二傳給的球不是那麼到位,你的水平立刻砍半,這樣不行。”
“當然,根治這個問題要靠之後的練習。下一局禦木學長給球的時候再多考慮一下,最好不要給我們這位WS太多的挫折感。”
她話鋒一轉:“畢竟他沒有西川學長那麼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豐富的經驗。學長們多多包涵。”
說著,英美裡衝西川露出一個微笑:“下一局進攻的重點逐漸開始往西川學長身上偏移,可以吧?”
西川翔衝她比了個OK:“我沒問題噢~”
他本來就是靈活派,技術上來講不說比牛島成熟許多,但至少更全麵。在處理各種問題傳球的時候也更得心應手。
而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問題球……
英美裡轉向二年級的自由人釜原大貴:“釜原學長,你的判斷往往是正確的,隻是有時到位的速度不夠,或者身體機能不支持你做出正確的反應。不要放棄思考。”
“簡單來說就是不要學天童,他那一套有點神神叨叨。攔網可以這麼搞,一傳還是穩妥優先。”
無視了天童冤屈的喊聲,她擺擺手,示意所有人上場。
“不要依賴下意識。”她最後總結,“下意識是平時訓練的積累,但在場上,要用腦子打球。”
“怎麼樣?這局能贏嗎?”
鷲匠見她坐下,順嘴問。
英美裡驚了:“我怎麼知道?比賽的結果不到最後一刻誰都無法預言的好吧。”
鷲匠:……
鷲匠:那你剛剛那麼斬釘截鐵地說什麼呢?
他清了清喉嚨:“總之,輸了的話我們都會很丟臉......”
英美裡輕輕翻了個白眼:“這怪誰呀,鷲匠老師。”
說話的功夫,第二局比分已經打到了8-5,白鳥澤領先。
西川作為WS來說絕對是優秀那一檔的,尤其是調整攻。
英美裡站起身,觀察著場內的形勢,同時用眼神示意牛島多跟西川學學。
牛島也從空隙裡分給她一個眼神。
──好吧,根本看不出他有沒有聽懂。
井闥山一記強力的扣殺,被天童攔了個邊兒,打手後往高高地往界外飛去。
釜原立刻跟著球向後退,將幾乎快落地的界外球救起傳回場中。
他當然已經無法控製落點。這個球離禦木太遠,隻能是MB升穀來二傳,勉強傳到網前。
網前兩個攻手,牛島和西川都在。
但這個球……
一個不到位的球。
牛島按耐住自己起跳的**。他再三告誡自己,這個時間門點,這個球,西川學長來打比他來打要好的多。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個球在空中的位置非常歪斜,但西川幾乎在起跳的瞬間門就調整好了姿勢,保證自己的發力點,將球扣在了一個刁鑽的邊角,成功拿下一分。
落地的瞬間門,西川的小腿肌肉鼓脹起來。
他站直身子,衝場外的英美裡揮了揮拳,又扭頭,意氣昂揚地對牛島說:“不要小瞧前輩哦。”
牛島點頭:“好的。”
天童和升穀捂嘴偷笑,好在西川脾氣好,也不計較他時不時噎人一把的技能。
兩隊你來我往打到局末,比分來到20-21,依然是井闥山領先。
但任誰都看得出,井闥山領先得很吃力,白鳥澤的進攻有效率越來越高了。
“這一局白鳥澤給牛島的球相當少啊。”
暫停的間門隙,飯綱敏銳地指出。
他本來就是全國排名前列的優秀二傳,對托球的分布相當敏感。
“有可能是那個經理的意見。”井闥山的教練皺著眉說,“反正不可能是鷲匠的意思。如果是他來指揮,那絕對是死命給牛島傳球。”
“真的有那麼誇張嗎?”飯綱笑了笑,轉而又疑惑起來,“不過雖然說給球少,但這也太少了吧?算上現在這個,一共才……”
三個。
沒有人比牛島更清楚他這一局拿到了幾個托球。
算上現在這個,三個。
當然,就像德久要求的那樣,禦木學長給他的每一個托球都非常完美。
完美的空檔,完美的時機,完美的助跑距離,讓牛島能夠轟出一記無人可擋的扣殺。
但即便如此,即便他這三個球每一個都打得非常順手,但在麵對那些並不到位的托球時,牛島依然非常想起跳。
他想跳起來、他想像西川學長一樣輕鬆調整自己的姿勢、他想熟練控製自己的身體、他想要救回那些被迫傳得不夠完美的托球。
他想做無論什麼球都能得分的攻手。
扣球的手感還殘留在牛島的掌心。
但他腦海裡想到的卻不是剛剛那個完美的托球,而是無數個因為他的實力、經驗、技術不足而不得不錯過的,不夠完美的托球。
“在學會珍視每一個托球之後,攻手才能明白該如何前進。”
鷲匠感慨:“這就是你的計謀嗎?德久。”
英美裡:……
英美裡:誰能得分就讓誰打,這很難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