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裡右耳掛著耳機,正在聽IH的現場解說。這些解說都是浸淫排球比賽多年的專業人士,對比賽的見解在很多時候能給她新的靈感。
譬如第一局打到後半,其中一個解說突然說:“今天白鳥澤的狀態比昨天要穩健很多呢。”
他的搭檔搭話:“你是說一傳的效率嗎?我也這麼覺得,昨天他們的對手節奏太快,雖然都是攻擊性比較強的隊伍,但在麵對梟穀時顯然要更遊刃有餘一些。”
“備受關注的一年級新生牛島,今天的發揮也比昨天要好很多。我們來看看昨天這個時候他一分沒有得,但現在第一局比賽還沒有結束,他已經一個人拿了5分!”
嗯,確實是這樣。解說們的說辭和英美裡觀察到的情況相符,今天白鳥澤的發揮確實比昨天要好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那場天馬流星錘的鬨劇把他們嚇住了,今天每個人接一傳都很拚命也很到位。雖說這不是光靠**就能做到的事,但有意控製著自己的動作,當然比隨意回球要好很多。
第一局25-23告終,白鳥澤拿下開門紅。
“還算順利。”英美裡評價。
與其說評價,倒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語:“防守一傳雖然強化了,但依然比不上那些以防守著稱的隊伍,隻能在攻擊上做文章。或者說攔網?攔網確實還可以加強……”
白鳥澤的平均身高應該是比梟穀要高的。英美裡之前專門注意了一下兩個隊伍的數據,梟穀現在個子最高的應該是他們的一個MB,但其他人的身高就比較勻稱。
──矮得比較勻稱。
她一邊想著,一邊扭頭去看鷲匠:“鷲匠老師……”
“就按你的想法來。”鷲匠頭也不回,“一傳暫時隻能夠強化到現在這個程度,但對麵的攻擊是必須要加以阻攔的。所以我們應該加強攔網,沒錯吧。”
鷲匠的風格是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極致,等到中場休息,立即對眾人說:“攔網注意,我不要軟綿綿的手臂在空中揮得像氣球一樣,輕輕鬆鬆被對麵的攻擊打破。這種不叫攔網。”
他板著臉,“要攔就要攔死。而其中最需要得到限製的,不是他們三年級的那個WS,而是跟你們打過交道的那個一年級。叫什麼來著”
“木兔光太郎。”英美裡像一個合格的秘書,替上司補足記不住的細節。
“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在合宿時還暴露過心態上的一些問題吧?”
鷲匠表情不變,指了指天童。天童也心領神會地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牛島看了,歪頭問英美裡:“這是什麼意思?”
他也比了個大拇指。
“這是‘我懂你在想什麼,我也是這麼想的,哈哈我們倆可真是壞得一拍即合’”英美裡麵無表情地解釋,“的意思。”
按照鷲匠的要求和指導,第二局以天童為核心的攔網很快盯死了木兔。
這並不是說盯死就能夠盯死的,否則木兔的心態問題早就應該成為梟穀被人圍攻集火的要點。
今天白鳥澤能做得這麼順利,還要歸功於隊伍裡天童之外的另一個MB。“今天升穀倒是狀態很好。”鷲匠措了措辭,“超常發揮了。”
他說著,往英美裡的方向看過來,顯然是想要一個答案。
英美裡望天。她想起昨天和檜森學姐在盥洗室時對方說的話了。好吧,誰家還沒個腹黑的人啊!
升穀學長,犧牲你一個,幸福所有人!不要大意地上吧!
被連續防了4個扣殺,木兔的表情顯然灰暗了下來。
即便對麵很快叫了暫停,但效果顯然不佳,再上場他下手已經沒有開局時的力度,反而失誤頻出。
“這就是鷲匠教練之前讓你攔防采用的戰術嗎?”牛島問天童。
後者快樂地張開雙臂,整個人像一個展開的‘大’字:“是哦!看到對麵的攻手為被不斷攔住而變得無比沮喪的表情,我實在是太幸福了~”
“越強的攻手,越是這樣啊”他微微眯起眼睛。
按照英美裡的想法,這一局比賽應該會在這樣的氛圍當中持續到結束,進攻的重點也會轉向其他人。畢竟梟穀如果再輸一場,這正輪都直接淘汰。
而整場排球比賽隻有兩次叫暫停的機會。
如果她是梟穀的教練,恐怕不會把這兩次都用在鼓舞木兔一個人的情緒上,而是會保留在後續更重要的時機。
但出乎她的意料,梟穀很快叫了第二次暫停。
這是第二局的比分已經達到20-16,白鳥澤大幅領先。
解說們和她一樣震驚:“意料之外的選擇!梟穀在這個時候叫了第二次暫停,這樣一來他們在本場比賽當中的兩次暫停都已經用完了——”
“現在就要看木兔選手是否能夠恢複他平時的狀態,這也將決定梟穀兩次暫停用得是否有價值……”
梟穀暫停,白鳥澤當然也要暫停。
選手們的休息時間,英美裡和鷲匠都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人皺著眉指出剛才比賽中的失誤,另一個人則拿著自己筆記本對照著補充接下來該著重關注的方向。
“你覺得梟穀該連續叫兩次暫停嗎?”經過他時,牛島忽然問。
他直勾勾地盯著英美裡的表情,似乎想從她臉上細微的變化判斷回答。
嗯,這怎麼說啊?
英美裡下意識地試圖去揣測牛島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按照她的本心,是不會把一個寶貴的暫停叫在這樣一個很有可能血本無歸的節點。
但是牛島為什麼會提這樣提問呢?同樣作為一年級的中心,隊內的王牌主攻,他並沒有木兔這樣的情緒問題。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想得到什麼樣的回答?
英美裡在紛飛的思緒裡沉默三秒,發現自己實在搞不懂牛島在想什麼,乾脆直接如實回答:“我不會。如果木兔同學那樣情緒起伏不穩定的選手,很有可能在叫了暫停、安撫完了之後依然再次出現情緒滑坡。我不會為他叫這個暫停。”
牛島的視線輕微飄忽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他點點頭:“是嗎?我知道了。”
暫停結束,他起身跟其他人一起上場。
英美裡滿頭問號:???
她很難不抓狂:“不是啊!所以他到底想問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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