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您不知道嗎?校服這件事,女生們首先會無條件支持。其次,又不用學校出錢,也不向學生另外收費,所有費用都從學生會在藝術節的盈利當中撥款。”
鬆井的語氣突然變得像早上新聞的女主播:“這一點又已經贏得了學校的支持和絕大部分同學的支持。”
她突然偷笑了一下:“至於第三點嘛,當然是因為會長大人您的個人魅力讓所有人都頂禮膜拜咯~”
英美裡:......
會選擇問你的確是我的問題。
她大概猜到一點。藝術節潮和她男友的那出鬨劇最後依然傳得全校都知道,潮自己講出來,似乎為了證明她已經徹底無心情愛,這也給英美裡的威信添磚加瓦。
所以多方機緣巧合作用之下,讓她這一女生的長褲校服計劃推進得很順利。
──說到底學生會全款墊付,當然怎麼都無所謂。
畢竟學生會在藝術節上賺了不少。他們不隻是收取攤位費,學生會自己也有不少的攤點在營業。
此外還包括運動會期間的攝影服務,以及後續的攝影集發售等等。
“‘德久會長這麼說了,我們就這麼做吧!’”
回到宿舍,舍友國立正惟妙惟肖地學學著班上同學的發言,“德久會長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
村形聽得直發笑,拍著胸口評價:“看來你們班這次藝術節一定賺的很多,要不怎麼這麼聽話?”
國立看見英美裡回來,也沒再貧嘴,轉而問她怎麼會想到突然給女生做一套長褲的校服。
“那天在車站遇見了兩個女生,在冷風裡凍得直發抖。大冬天還非得讓人穿短裙,這不是受罪嗎?”
她說。
國立有些發愣。她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輕聲附和:“是啊,這不是受罪嗎。”
她剛剛還在搞模仿秀,突然這樣低落下去顯然很奇怪。
英美裡不明就裡,偷偷向村形詢問。
“我也隻是聽她自己講了一點......國立的媽媽控製欲非常強,你知道國立又很喜歡時尚方麵的東西,初中開始就想給自己搭配衣服。本來都是小事,但是國內的媽媽……”
村形將本來就小的音量又往下壓了一點:“好像有一次趁她去學校,把她攢錢買的那些衣服全都燒掉了。”
“國立媽媽認為女孩子就該穿裙子——當然,究竟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僅僅想掌控國立,我也說不好。”
“但後來國立隻要能選擇,就一定會穿長褲。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啦。”
村形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我想她現在應該很喜歡你做的這個決定才對。”
世界上竟有如此母親。英美裡想了想自家老媽,好吧,還是德久媽媽好。
雖然每天會產生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但──
至少好像比牛島媽媽要正常一點吧!
就像現在,她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和牛島媽媽兩人麵對麵坐在德久老宅,在沉默中尷尬地喝茶。
昨天是一個普通的周五,英美裡普通地和牛島一起順路回家。
原本天童也要跟他們一起的,但英美裡的舅舅也就是天童的老爸突然出現,把天童捉走。導致隻有牛島和英美裡兩個人一起回家。
但好死不死,昨天偏偏在門口遇見了牛島的媽媽。
英美裡本來以為隻是一次簡單的偶遇,沒想到今天牛島媽媽立刻上門,場麵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尷尬、沉默、沉默、尷尬。
“若利那孩子,我還從沒見過他有關係密切的異性朋友呢。”牛島媽媽微笑著放下手裡的杯子。
嗯嗯,好熟悉的台詞。英美裡假笑著點點頭。
誰還跟她說過來著?噢,東京鄰居手塚媽媽。
牛島媽媽是大戶人家出身,整個人保養得非常好,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姐很昂貴,誰都不配”的氣質。
“不過德久,最開始你剛到這邊來上學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一次了。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和若利不會這麼聊得來......”
事實上我倆現在也沒有很聊得來.......
但英美裡還是繼續假笑點頭,她在長輩麵前一貫是很乖巧的。
“畢竟若利這孩子始終讓人想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牛島媽媽說到這個話題,忽然激動起來,眼睛瞪得圓溜溜,“說真的,從小我就不理解他。人一般做事都會講究邏輯吧?但若利的邏輯實在是很難懂,太難溝通了他這孩子......”
英美裡憋笑憋得很辛苦,在這一刻她詭異地和牛島媽媽共情了:“是不是那種‘彆逼我吐槽你’的感覺?”
牛島媽媽眼睛一亮:“對,而且你的吐槽他還聽不懂......所以很多時候我真是懶得吐槽他了,就讓他這麼簡單的生活吧。簡單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看上去蠢了點。”
阿姨,您的吐槽功力是這個。
英美裡在心裡偷偷對她豎起大拇指。
兩人正和樂融融,德久家的門鈴卻突然被按響了。
沒過多久,牛島大步走進來,還帶著一些氣喘──這對體力魔人來說確實很少見。
他手裡提著一個紙袋,英美裡一看,認出來這是上次她去看電影隔壁的那家書店。
“媽媽,您在這裡乾什麼?”
牛島媽媽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我是來交朋友的。你不覺得英美裡比起和你當朋友,更適合跟我當朋友嗎?是吧,英美裡?”
嗯?她一抬頭,正好對上牛島困惑中夾雜著幾分震驚、震驚中夾雜著幾分委屈的目光。
我說大哥......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了吧,阿姨滿嘴跑火車你也信?你們家到底是個什麼家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