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著下巴又看了一會兒,笑眯眯地從旁邊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影山。
“怎麼我們每次見麵你都在哭啊,影山同學。”
*
這天到排球部,英美裡是跟白布一起進來的。
這相當罕見,因為她上有同桌瀨見,下有表哥天童,而且就在隔壁班。無論怎麼說,好像也輪不到跨了一級的白布。
所以也難怪他們倆剛一起走進體育館,瀨見立刻眼前一黑,下一秒一個箭步衝過去,把英美裡拽過來欲哭無淚地嚎啕:“英美裡是叛徒——”
英美裡:“差不多得了。你不知道他也是學生會的嗎?剛剛工作結束,一起走過來而已。”
“那你要保證你在工作中不會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瀨見盯她。
英美裡:......
真摻雜私人感情,受益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她點點頭,也隻是說:“你高興就好。”
真受不了瀨見這個腦回路了,英美裡轉頭問大平:“他怎麼突然焦慮成這樣?之前不都還好好的。彆人都是臨時抱佛腳,他是臨時抱大腿啊。”
大平被她逗笑,彎腰笑了一會兒才直起身來說:“沒辦法,誰讓IH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著又看了一眼英美裡,意味深長:“而且你這次也不隻是觀賽的經理了。”
英美裡抬手正了正並不存在的領結,翹著嘴角點頭:“沒錯,鄙人正是新鮮出爐IH助理教練一枚。歡迎各大學校前來采購~”
最近對這個話題相當敏感的牛島10米之外扭頭,目光紮過來:“采購什麼?”
英美裡:“采購他們的悲慘未來。”
說著虛心請教自家王牌:“這麼說可以嗎?”
牛島:“嗯,可以。”
天童在旁邊聽完這一串對話:......
天童:“很難想象,我也有一天覺得自己是排球部唯一的正常人。”
狀態鬆弛是好事。比起第一次IH,這一次無論是二年級的牛島天童、還是升上三年級的釜原升穀都從容了很多。
“能不從容嗎......”中目攤在標準間的大床上,頭伸出床沿外後仰著看向英美裡,“剛剛我跟釜原看了下比賽的日程表,基本都是合宿過的隊伍呀。”
英美裡:“不然你以為體育強校為什麼會流行合宿這種東西。”
打熟悉的戰隊,當然壞處多多。比如對彼此的絕招、戰術風格都比較熟悉;但好處也有不少,首先不得不提的就是反應速度。
麵對未知的對手,難免要去猜,去分析,去思考他們的行動意味著什麼、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又是什麼?
而正是這些猜想會拖慢選手的步調。熟悉的隊伍吧,有的時候都打出下意識了。
英美裡猶記得上次跟梟穀合宿到最後,所有人都跟人形逗貓棒一樣吊著木兔,偶爾喂給他幾顆球,偶爾又根本不理他。
嘖嘖嘖,你們這幫高中生啊,壞得很。
她從中目跟釜原的房間退出來,接下來往大平和山形的房間走去。
正式開賽的前夜,英美裡總要和選手說說話,摸清他們現在的狀態。
不過敲過門才發現,山形和大平並不在房間裡。
她發了個短信,山形回她【我和大平在天台哦。】
英美裡於是上了天台。山形和大平正靠在陽台邊吹風,不知道在聊什麼。
聽見門開的聲音,大平轉頭,視線在英美裡臉上停了兩秒,又回頭去戳山形的手臂。
“快看。”
山形莫名其妙:“看什麼?”
英美裡也莫名其妙:“你讓他看什麼?”
大平望天。啊,好想天童......
隻有他能跟自己一樣看見英美裡平靜表情下的緊張......
英美裡來之前,他們倆正在聊自己什麼時候能夠上場正式比賽。
大平的位置是WS,山形的位置是自由人。目前隊裡WS除了牛島還有中目學長,自由人則是釜原學長一直首發。
“想上場的話,就是說你們倆已經覺得自己碾壓了......”
英美裡沒說完,就被山形敲了一下手背:“不要總說這種危險發言啊!太不利於團結了你也。”
他抱怨著:“沒有非得超過誰的想法,隻是想多上場打幾次比賽而已。”
“你不早說?早說的話,預選賽的時候我就多讓你上上場了。”
山形瞪她:“我說的又不是預選賽。”
英美裡也靠在陽台上,從酒店的最頂樓向下俯瞰東京的夜景。
她還記得上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倒不能說一無所獲,但失敗離場的姿態總不太好看。
而這一次,她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