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瀨見想。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可不要辜負我的妙傳啊,若利!
球幾乎是眨眼便離開了瀨見的指尖。
因為之前剛接過一傳,牛島的位置本就距離網前很近,因此助跑也並不充分,隻是勉強上前兩步。但
沒有關係。
牛島想,這個球他一定能打下去。
他一定可以得分。
“31-29!”裁判宣布,“1-0,白鳥澤領先!”
白鳥澤的選手們停滯了片刻,愣在原地像幾尊石像。
忽然尖叫一聲,衝上去將牛島抱住。
“啊啊啊!若利!”
“天哪,剛剛桐生那個球你怎麼接到的?你居然能接到!?”
“牛島若利!你是!我的!神!”
“剛一傳完又扣球,太牛x了吧!是不是英美裡偷偷給你開小灶了?”
“這話你也敢說”
他們聲音不小,英美裡在場邊聽個七七八八,差點被氣笑。
剛剛險之又險才把那一分就回來,現在又開始得意了。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對,就是這樣。雖然會遇到各種問題,但是沉下心來總能有解決的辦法。
而依次解決掉所有問題,這場比賽就能勝利。
狢阪儘管是老牌強校,心態非常穩定,沒有因為牛島的超級接球產生過度的動搖。
但這並不能改變白鳥澤的絕對優勢。
發揮出眾、狀態絕佳的王牌、回歸冷靜的二傳、判斷精準的攔網
這是毋庸置疑的順風局勢。
偏偏,這隻巨大的白鷹最擅長的,就是順風局。
“3-1!”裁判吹響一聲長長的哨音,“比賽結束,白鳥澤獲勝!”
獲勝
英美裡手中的筆記本被哨聲嚇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卻發現自己的指尖正在顫抖。
拜托!沉住氣好吧!一次全國冠軍而已!
她歎口氣,將本子撿起來。
“怎麼,不高興?”鷲匠偏頭。
英美裡愣了下,掐了把自己的臉,“我看上去不高興嗎?”
鷲匠指了指場上:“高興的表情應該參考那邊。”
英美裡一看,一群人鬼哭狼嚎擠眉弄眼,多看兩秒都傷眼睛。
頓時更加麵無表情了:“那我還是不高興吧。”
她的心情確實很微妙。
“放輕鬆。”
鷲匠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很平靜,說著還拍了拍她的背,“你這樣他們可能會害怕到自己開始跑圈。”
英美裡被他拍出一個微笑:“鷲匠老師也有過這種心情嗎?”
“當然。”鷲匠甚至沒有問她是哪種心情,“對勝利感到僥幸,很正常。他們也會這樣想,複盤的時候發現糊裡糊塗就贏了,這是常有的事。”
也許是吧。英美裡想。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但硬要說的話,她有點被這場勝利嚇到了。
就像傾家蕩產的賭徒,押上全部身家的最後一局。贏了,但怎麼贏的?
英美裡很擅長分析比賽的失誤,認為自己永遠比完美差那麼一截。
哪怕今天,她也能隨口說出無數問題,從瀨見的失誤到不得不用王牌主攻牛島來接一傳的窘境
她搖頭,暫時將這些拋之腦後。
所有選手已經在她和鷲匠老師麵前集合。
“先換衣服,然後馬上是頒獎典禮。”英美裡拍拍手,讓所有人抓緊去把汗濕的隊服換下來。
一眾白紫相間的少年接二連三地走了,英美裡和鷲匠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贏了也不高興嗎?”鷲匠難得舒心笑起來,一邊向觀眾席揮手致意,一邊問。
她答不上來。英美裡輕輕地閉上眼睛。
事實上,比賽的輸贏無關其他,無關任何價值觀念又或者什麼抽象的、高尚的意義。
僥幸、倒黴、驕兵必敗、哀兵必勝?那些都是彆人強行賦予體育比賽的定義。
競技體育往往發源於遊戲。既然是遊戲,那麼就有規則、就有輸贏。
有天賦運氣努力樣樣不缺的強者,也有一敗塗地卻百折不屈的強者。
誰強誰就能贏?絕非如此。
誰贏誰就更強?很難斷言。
正因如此,所以競技體育才非常有趣。
所以——
“與其說不高興”她想了想,圓珠筆在指間流利地轉了一圈,“我可能隻是有些遺憾而已,畢竟這是今年IH的最後一場了。”
鷲匠挑眉。
他沒想到德久是這樣想的。
還真是殘酷的天才。
少女望著頭頂灼人的照明,眼睛微微眯起。
“我好像,還可以更努力一點。”
她說。!
聽說和異性朋友討論本書情節的,很容易發展成戀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