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是一個地址,第二條是幸村的邀請。
【from幸村:上次說過很喜歡的畫家在大阪開畫展,不過知道你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展館旁邊的咖啡廳我妹妹一直很喜歡,要不要來試試?】
知我者,幸村也。英美裡回了個好,抬頭跟菊丸和不二告彆。
本來下午也沒有約,她走後,菊丸和不二兩個人繼續慢吞吞地往家走去。
菊丸嘰嘰喳喳地說了一會兒今天的天氣,還有囂張的小不點之類的話題,忽然沉默片刻,瞪著大大的眼睛問:“話說回來你也太被動了吧喵,以前不是還經常單獨約她嗎?”
不二對他露出一個微笑,菊丸立刻縮了縮脖子,不再追問了。
以前可以開口主動約她,因為那時候他們是同窗、是同班、是同一個社團裡關係密切的朋友。
但初中一畢業,各自走上不同的路之後,不二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落後了。
英美裡也好,手塚也好,甚至是跡部和幸村也好,所有人對未來的規劃都很清晰。
他們的職業選擇是什麼、為此又打算付出怎樣的努力,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明確的方向,也有著為之奮鬥的縝密計劃。
這正是對自己負責、心智成熟的體現,不二看得非常明白。
他知道自己如果要找出一個目標的話,非常簡單。無論是攝影師還是繼續打網球,都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何況他成績本來也很好。
但這些東西真的是他想要的嗎?每當看見英美裡和幸村跡部站在一起,他總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不二周助,真的能夠站在英美裡身邊嗎?
她並不是會停下腳步等待彆人的類型啊。
不二一邊想著,一邊微笑著跟菊丸揮了揮手,轉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嗯,那天我也在哦。”幸村說,“我看了比賽,其實已經打得很好了。否則也不會拿下優勝。”
英美裡挖了一勺巧克力布朗尼,卻沒有吃,而是放在了白瓷盤的邊上:“我也是。那個球——你知道,牛島的超級接球,然後又有如神助扣球得分的時候,我真的被震撼了。”
“我從沒教過這種東西來著。”
幸村笑了笑,給她添上杯子裡的紅茶。
“比賽的發揮不要說場下的教練,有時候連場上的選手自己都無法預料,所以......”
“這場比賽贏得不踏實,但凡那一個球出差錯,結果就兩樣了。”
她撇嘴,“我不要這種‘一球定勝負’的僥幸勝利,我要的是一支能打順風也能打逆風的戰無不勝之師!”
的確是她能說得出來的話。
幸村忍俊不禁,伸出勺子在英美裡沒有動過的地方挖下一塊布朗尼放進嘴裡。
“其實你已經做了很多了。今年白鳥澤這支隊伍比去年更完整,也更像一支隊伍了。”
英美裡輕輕白了他一眼:“我謝謝你,意思去年就亂成一鍋粥唄。”
幸村又笑,實在是被她逗得停不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伸手從桌上的蕾絲盒子裡抽了張紙遞給英美裡,示意擦一擦嘴角的蛋糕屑。
順便把紙巾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我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比賽一結束全是祝賀短信、采訪邀請之類的東西,我還以為我在做夢。怎麼就贏了呢?”
英美裡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但是回頭一看發現自家選手全都高興瘋了!隻能配合地露出微笑,不然對麵亞軍可能會下場暗殺我。”
幸村纖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明年我給你買套防彈衣吧。”
英美裡做了個恭喜發財的手勢,搖了搖手腕:“謝謝幸村大人提前給我們內定明年的冠軍~”
兩人笑了一陣,英美裡將布朗尼吃得七七八八,托著下巴,眼睛看向窗外:“所以我還是想再多為我的隊伍做一些事。”
“就當為自己安心?勝負和強弱關係不大。至少目前,白鳥澤整體實力絕對不是統治級彆......話說那輛加長林肯是怎麼回事?”
幸村跟著她看了一眼窗外,自然地回答:“哦,跡部的車。隔壁的畫廊是跡部家的產業,我跟他說了今天要約你出來見麵。”
英美裡死魚眼:“所以他這麼興衝衝地過來乾什麼?我又沒什麼笑話給他看。”
幸村笑:“你們倆不是半斤八兩?”
沒到一分鐘,這家夥就邁著大長腿走了進來。
他是不是基因變異啊?英美裡想,明明初中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高啊?上高中這才多久就竄進180俱樂部了。
說不定回頭群聊備注都要改成跡部家唯一大少爺(180+)。
跡部一進來,視線一掃,便走到英美裡和幸村桌邊落座。
他簡單點了一塊蛋糕一壺茶,立刻扭頭看英美裡的表情。片刻後,失望地對幸村感歎:“小道消息說的沒錯,她確實是不滿意。”
英美裡黑線:“就這?你圖什麼啊?話說小道消息又是什麼啊?”
跡部輕哼一聲,“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幸村:“在聊小道消息。”
英美裡:“所以小道消息到底什麼?”
跡部倒了半杯幸村點的烏龍茶:“小道消息說,‘白鳥澤經理對白鳥澤在決賽的表現並不滿意’......”
英美裡震驚:“誰說的!他怎麼知道?”
她先看幸村,幸村攤手示意自己不清楚;再看跡部,這家夥老神在在地翻了會手機,將屏幕遞到英美裡麵前。
“《排球在線》......這不是那個排球周刊的名字嗎?”英美裡皺眉,“八卦專欄......真是閒的,微表情也要拍啊?”
雜誌上附圖赫然是決賽剛結束時,英美裡表情嚴肅的照片,和身後傻樂的一群白鳥澤選手形成鮮明對比。
跡部將手機收回來:“你忘了之前在網球部做的照片集了?隻要有話題,什麼衍生品都會有。要做好準備啊,未來的大明星~”
英美裡麵無表情握拳:“大明星今天就讓你有來無回......”
幸村樂得不行,連連勸阻:“算了算了,英美裡,算了算了。”
跡部的茶點送上來了。一碟檸檬芝士蛋糕,一壺伯爵茶。
英美裡看了一眼,毫無興趣地挪開視線。
跡部炸毛:“那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你該不會是在嫌棄本大爺的品味吧!”
英美裡委屈:“拜托,我就不能單純地不喜歡檸檬芝士蛋糕嗎?”
兩個人眼看又要吵起來,幸村揉揉額角,緩緩開口:“話又說回來,日本的男排在世界上的水平如何?”
這涉及到英美裡未來的職業規劃,跡部也正色起來:“上個世紀還不錯。”
英美裡:.....
英美裡:你可以直接說現在不怎麼樣。
“大概就是離獎牌很遠的水平。”她說,“亞洲範圍,運氣好的話展望前四;世界範圍,大概就在十六強到八強的位置徘徊。”
幸村定睛看她一眼,微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
英美裡:“什麼?”
跡部長眉一挑:“他是說那種‘我要振興日本排壇!’的雄心壯誌。不過明顯不可能吧,這家夥對她不感興趣的事半點都不會上心的。”
後半句是對幸村說的。
英美裡哼哼兩聲,不接話。
她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
說到排球,幸村於是又順著聊回了白鳥澤的話題:“所以,你是在思考要怎麼把他們折騰得更慘?”
跡部將蛋糕上的乾檸檬片摘下來放在一邊,相當無語:“我還以為你在反省呢,不是說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沒做好的地方嗎?”
英美裡陰森地微笑:“嗬嗬,難道隻有我該反省?不對,我根本沒有什麼好反省的。我就是個做訓練計劃的打工人啊,難不成他們進步緩慢還要我負責?”
她說著,揚起下巴,表情比打決賽當天還興奮:“我要讓他們每個人都乖、乖、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