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沙灘上立起來的球網是非常簡易的裝置:把長杆深深地插進沙地裡,再隨便找點什麼東西固定住。隻要有足夠的高度,位置固定不會隨便被帶倒就可以。
所以這種模式很快被天童發現在後院也能用。
這座彆墅的後院沒有經過打理——事實上這也是很多夏威夷家庭的風範,不像日本的庭院至少要先修正一番再做布置。這裡的院子,尤其是用來出租給度假遊客的院子,很多都是純天然無開發的。這意味著他們腳下踩的就是實實在在沙地或者泥地。
“我們可以直接把杆子插進去。”天童興奮地表示,“然後就能在院子裡打排球了。”
“對哦,你真聰明。”山形附和。
瀨見深沉點頭:“算是有我幾分風采吧!”說完就被天童按著揉腦袋。
就連大平都表示這樣確實方便很多。在沙灘上難免要顧及其他遊客,畢竟按照他們的水平,萬一誤傷那高低得整出個腦震蕩來。
英美裡在旁邊端著杯子,看他們興致勃勃地搭建球場,忍不住露出==的表情。
“這真的不是在加班嗎?”她誠懇發問。
顯然這個群排球人是不會覺得在加班的,不過他們既然把場地搬到了院子裡,英美裡就懶得再參與了。畢竟沙地很大程度上把她跟這群排球專業戶之間的差距抹平了一點。現在她可不想上去自取其辱。
她從行李箱裡找出之前沒看完的《如何馴服你的選手》,又倒了杯果汁,重新走到沙灘上的遮陽傘下麵。
還在日本的德久媽媽非常關心她這次出遊,用她的話說就是‘英美裡敞開心扉與人深度溝通的第一步’,這實在非常值得慶祝。
雖然英美裡本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敞開心扉向前踏出第一步之類的象征性意義,但德久媽媽堅持表示這是英美裡的一小步,卻是德久家的一大步。
好吧,直接變成登月第一人了。
被德久女士的這種興奮所感染,英美裡也難得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她。碧藍的海浪,金黃的沙灘以及淩亂的、海鷗一樣漂浮在海平麵的白色遊艇。
在陽傘巨大的陰影下看著這一切的感覺實在很好。漂亮,清爽,豔麗,而且安全感十足。
就在這時,一架波板劃過她麵前的海域。這是一種水上運動,人先趴在浮板上,慢慢乘上浪花,緊接著翻身跳起,像和大海搏鬥的勇士一樣用腳下的波板駕馭這片海。
畢竟是一種水上運動,坐得熟練姿態肯定很帥氣。英美裡對這種需要技巧天賦和練習的東西毫無興趣,但卻低估了這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質有多吸引日本男高的。
當然!當然!這種倒黴劇情她一定是要參與的。這回連反抗都懶得反抗,英美裡垂頭喪氣地被抓去一起練習。
——反正最後也會被天童連哄帶騙抓去練的,沒差啦沒差!
“水上波板這種東西,力量、平衡、敏捷缺一不可,唯獨不太需要智力。”英美裡表示,“這就是為什麼我做不好。”
天童毫不給麵子地捧腹大笑:“你也可以直接承認你沒有力量、平衡和敏捷。”
英美裡恨恨地掀起一捧浪花砸在他身上,但這對阻止天童繼續大笑毫無幫助。
“需要我幫你嗎?”牛島走到她身邊。
英美裡:“幫我乾什麼?揍天童一頓嗎?”
牛島眨眼:“幫你掌握水上波板。”
嗬嗬,她在沙灘邊隨便劃兩下把天童應付過去得了,難道還真要玩?
拒絕的話還沒出口,牛島已經湊了上來:“我幫你拿過去。”
要說昨天的冰箱事件有沒有後遺症,大概就是讓英美裡下意識更注意這人的身材了。對她來說,周圍的異性人均好身材愛運動,所以鮮少會有“啊這人身材真好”的感覺。
牛島昨天那一下可謂石破天驚,讓英美裡意識到這還有個活......呃,雷鋒在貢獻自己的美色。
譬如現在,隨著他的走動,大腿的肌肉在沙灘褲下時而舒展時而緊繃。牛島握住她的波板往肩上一扛,更是整個手臂到肩背的肌肉都調動起來。
最妙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他隻是提了隻小貓起來:“走吧?”
男色/誘惑這條路線顯然很成功,英美裡乾巴巴地點頭:“呃,好吧......”
這很正常!她說服自己,食色性也,吃飽了可不就要欣賞一下美色嗎?欣賞完了不就得給點報酬嗎?這跟她愛看美少女唱歌跳舞一個道理嘛!
牛島還是一臉浩然正氣,扶著英美裡的波板來到淺水區,讓她趴上去。
接著,一點點推著她來到海浪之間。
“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他說,“當你感覺海浪的衝擊和下邊波板的前進勢頭互相抵消,處於平衡位置的時候,立刻跳起來——不過不要站太直。”
他輕輕拍了一下英美裡的小腿:“屈膝,重心向下。嗯,就這個動作,多練幾遍。”
他說完,站在原地目送英美裡隨著波浪劃遠。
這東西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就好像隔了一層紙,當你穿破了那就是穿破了。在某一次靈感迸發找到正確姿勢之後,接下來就簡單許多。
大家都是謹慎的人,當然不會往大海深處走,隻是在近海區玩了一通。瀨見還有點躍躍欲試,英美裡冷冰冰地說你要是真的想跟鯊魚打3V3沙排就去吧。
瀨見委委屈屈地縮了,結果英美裡反而樂極生悲,以為自己真的重生成運動健將。她沒讓人幫忙,自己拖著波板走上沙灘。儼然忘了今天下午重複了多少次趴下起身再半蹲的動作。
突然腳下一軟,眼看就要坐進海水裡。
這一片的水位最多也就淹到他們小腿中間,實在沒有什麼威脅。但旁邊牛島還是眼疾手快地撈住她的腰,一把把人按進自己的胸口。
“小心一點。”他說話的時候胸膛都在抖,“被砸到會痛。”
英美裡再次被迫埋胸:......
英美裡:該怎麼說呢?這種不幸中又有幾分幸運的感覺......
*
離開夏威夷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大家玩起了酒桌遊戲。
“當然是輸的那個人喝酒。”大平威脅,“不要耍賴,否則今天負責洗盤子。”
他帶著微笑的表情讓這句話也變得輕鬆起來——雖然滿桌少說二十個盤子看上去依然很嚇人。
他們玩的是猜骰子數這種純靠運氣的遊戲。在公共位搖一盅骰子,每個人自己搖一盅骰子。可以看自己搖出來的數,以此決定是否要開自己的骰子盅。
最終數字越靠近公共位的骰子就獲得勝利,差距最大的算輸,大平說那就喝半瓶啤酒?最終因為啤酒太容易喝飽而改成了小杯兌了雪碧的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