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沉默了五秒。
天童:????
他瞪大眼睛:“怎麼回事?你怎麼就要回國了!不是說好了我們這對外漂兄妹事業有成之前......”
他看了眼英美裡同情的表情,懂了:“好吧!你是事業有成了!估計已經在跟國內的V1接觸了?到時候你榮歸故裡我都還沒能衣錦還鄉,我爸又要嘲笑我了——”
英美裡不插手他們天童家的父子情仇隻是說:“你有什麼要我幫忙帶回去的嗎?或者帶過來的?我飛回來也很方便。”
天童氣得把小番茄全部剁碎:“沒有!沒有!”
結果吃完飯回到他的巧克力店,天童沉思良久,還是說:“我給你做一個巧克力吧?就當慶祝你榮歸故裡。”
英美裡沉默:“你到底對這件事有多大的執念?”
天童氣哼哼地抱著手不說話。
英美裡倒也能理解他,畢竟她舅舅也就是天童他爸,對這件事一直秉持一種煽風點火的態度,試圖全力挑起天童的自尊心。這家夥自己也是不知道隔了多久忽然青春期降臨,咬著牙說不混出點名聲就不肯回去。
“抱歉了。”她毫無歉意地說,“搶了你榮歸故裡的號碼牌。我會替你好好傳達你的......”
她捏了捏手邊最簡單的牛奶巧克力球:“你的,思鄉之情的。”
天童把剛畫好的示意圖遞給她,順便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實話是什麼?”
“還是不要說了吧。”英美裡誠懇地看著他,“因為我真的一點都不抱歉。”
在天童的怒視下,她打開平板上的示意圖。圖片的色調偏暗,一張扁平的白瓷盤,上邊倒扣著一枚鐘型的鈴鐺。鈴鐺頂部是銀色,底下是透明的,方便看見盤子裡的巧克力成品。
巧克力主體是一朵半融化的玫瑰花。之所以能看得出融化,是因為它不是直立著的,而是平放在瓷盤上的。天童沒有對底部做太多處理,而是由它融化成一塊平整的巧克力。
邊緣是自然延展的水滴形狀,上半部分的玫瑰花依然形狀完好,顏色鮮豔,甚至還有顫巍巍的水珠裝飾,看上去栩栩如生。底下卻已經融化回了巧克力原本的狀態,這種虛幻與現實交織的感覺確實很漂亮。
英美裡立刻把這圖發給自己:“我幫你宣傳一下!我現在很有人氣哦~”
她多少有些得瑟地衝天童一笑,立刻被抓住後頸撓癢癢:“你得意了是吧?你得意了是吧?”
天童的巧克力店雖說很小,但也有一張桌子,就放在他這店唯一的窗戶正下方。平時用來展示的最得意的作品,有客人時也能充當代客的小茶幾。
他從後麵的工作室裡搬出一張椅子,英美裡在桌邊坐了下來。
天童一邊低頭忙活巧克力玫瑰花,一邊問:“你回去還是做助理教練?”
英美裡也低著頭看手機:“差不多?”
天童:“啊?可是不是說升職了嗎?按照這樣算的話,你在意大利也是助理教練,回日本V1也是助理教練,這樣不就......”
他歪頭想了想:“算是明升暗降?”
英美裡:......
英美裡:“你還挺有文采的。”
“不能這麼算。我在意大利的時候,貝內文托的教練團隊陣容要比日本V1的不少球隊龐大。除了主教練之外,這所有教練裡我也隻能算是前三。沒辦法保證是他們的首選。”
天童明白過來了,但日本的教練團隊人數會更少一點。
“嗯。助理教練也有很多不同啊,雖然這個職位做的工作等同於副教練,但個體之間差彆還挺大的。”她說,“比如說......第一助教?”
天童懂了:“好吧,我榮歸故裡的指望是沒有了。”
英美裡衝他微笑:“加油哦,天童君~”
這多虧她在意大利的俱樂部工作期間表現很好,無論是對選手的整合協調還是場上臨時帶隊的表現,在世俱杯期間也有幾次機會展露自己的能力。
事實上能留給助理教練的機會是很少的,暫停時間短,場上情勢瞬息萬變,一般來說都是主教練決定一切。助理教練的主要工作都在場下訓練的和協調。
好在她畢業後頭一年跟的是艾薩克教練,她的第二位恩師。艾薩克帶她一起跳槽去意大利排超後,一直很主動地詢問她的意見。雖然以英美裡的資曆和經驗暫時沒辦法在最頂尖的球隊擔任第一助理教練,但積攢的能量分毫不少。
“就算日本本土的競爭同樣激烈,但相對來說我的履曆最出彩。”英美裡平靜地說,“所以除了主教練之外,我就是板上釘釘的第一人。”
她微笑了一下:“而這個助理教練第一人的位置坐實之後,如果再跳到巴西或者跳回意大利,彆人就會首先給我考慮這個位置......而不是其他助理教練之一。”
她的野心毫不遮掩。要做教練,當然要做團隊金字塔最頂尖、縱覽全局揮斥方遒的那一個。
英美裡正在為此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天童點點頭,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麼太大興趣。而且英美裡——無論是什麼,她總能爭取到她想要的。天童為此堅信。
他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天童坐直身子,臉上浮現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偷摸打電話的手指蓄勢待發:“那你是打算要去哪個隊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