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陵點頭,倒不怎麼意外,這人看著雖然不是紈絝子弟,但也不像刻苦讀書之人,領著他往裡麵走,“正好還有一刻鐘就要開始授課了,你這會子進去正好。”
“現階段不用給先生束脩,買些東西略表心意就好。”
“至於你借宿一事,就得等先生下午歸來後再談了。”
來讀私塾本就是為了接近顧懷陵,葉宴之並不在意,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顧大哥,我在酒樓定了一桌,今日賞臉一起吃飯?”
怕顧懷陵拒絕,葉宴之長揖到底,“顧大哥莫要拒絕,顧大哥是我來這裡第一個認識的人,既是鄰居又是同窗,日後也許要多多麻煩顧大哥,這頓飯,無論如何都要請的。”
顧懷陵本想拒絕的,想到還得讓他幫自己試酒,而且他說的也沒錯,既是鄰居又是同窗,吃頓飯也沒什麼。
當即點頭,也回了一揖。
“勞你破費了。”
目的達到了,葉宴之笑的心滿意足,“不破費,應該的。”這麼容易就和顧大人相交了,真幸運!頓了頓,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先生不是不在家嗎,怎麼還授課呢?”
顧懷陵:“我來授課。”
葉宴之正要再問,耳邊就傳來了一群小孩子打鬨的聲音,尋著聲音看過去,原來已經到了私塾的校舍,裡麵一群小蘿卜頭,有打架的,有睡覺的,還有掛著大鼻涕的。
葉宴之:???
這和自己設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你既尚未讀過四書五經,基礎興許不太牢,先和他們一起念念,後麵再說。”顧懷陵站在門口,指著右邊第四列的一個位置,“你坐那裡。”
“我去拿書,你進去。”
說罷就轉身走了。
葉宴之看著一屋子的小蘿卜頭,呆了。
“誒,你也是來讀書的啊?”
一個流著鼻涕的小蘿卜頭好奇的看著葉宴之。
“你是不是傻!”
袖子被人拽住了,葉宴之低頭看去,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黑黢黢的,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袖子汙了一塊,“他肯定和顧大哥一樣,來教我們的撒,他都弄大了!”
“你還傻,你個寶器娃兒,你現在連自己名字都寫不來,還好意思說我傻!”
“李二狗,你個狗娃子,你居然說我是寶器?!”
“打一架打一架!”
“…………”
“…………”
葉宴之:…………
一堆聽的半懂的川話撲頭蓋臉的砸來,其中還夾雜著“寶器”“哈兒”“龜兒子”等等聽不懂的詞彙,又一道刺耳的哭聲傳來,隱隱有一股子尿味漂浮,葉宴之低頭就見一大概五六歲的小豆丁正扯著嗓子嚎,也許是嚇的,□□潤了一片。
腦殼痛,現在說我其實念過四書五經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