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 / 2)

正要解釋幾句的顧懷陵:“…………”

杯子本就小,就一大口的量,顧懷陵還小氣隻倒了半杯,一口就沒了,葉宴之砸巴嘴,手一伸,“再來一杯。”太少了,還沒過味就下肚了。

顧懷陵默了默,忍痛又倒了一杯,見葉宴之一副又要牛飲的架勢,忙道:“慢慢品。”

葉宴之:“顧大哥是要問我這酒如何嗎?”

顧懷陵點頭。

葉宴之端起仔細品詳,見酒色微白,微微一恍如月華浮鏡,湊近細聞,酒香清幽米濃花淺,輕輕呷了一口含在嘴中,香清味濃,細品更嘗出了淩寒的臘梅香。

“好酒。”

葉宴之肯定點頭。

顧懷陵一直看著葉宴之,見他神色不似做假,心裡一動,“你等我一下,片刻就歸。”說完就大步向外。

顧懷陵將林先生那邊的桃花酒搬了過來,桃花酒顧懷陵就不心疼了,滿滿倒了一大碗,“你再嘗嘗這個。”葉宴之端起來聞了聞,依舊呷了一口慢品,吞入腹後問,“這兩種酒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顧懷陵沒有答話,而是反問,“何以見得?”

葉宴之:“同一種米,同一種酒曲,同一種感覺,喝著,很舒服的感覺?”

葉宴之自幼吃的精細,舌頭也刁,雖沒有證據,但能肯定是同一個人釀的。

顧懷陵點頭,“是我妹妹釀的。”垂眸,先生和師母也說這酒喝了身體很舒服,軟軟釀的酒果然和彆人不一樣?沉吟片刻後,問:“那你覺得這酒和外麵的酒相比如何?”

“好很多。”

不愧是顧大人的妹妹,做菜不一樣,釀酒也這麼厲害!

葉宴之:“顧大哥你是想賣這個酒?”

顧懷陵點頭,葉宴之再問,“是想自己做著賣呢,還是賣方子呢?”

“賣方子。”

葉宴之知道顧大人應該是囊中羞澀,沒有本金,仔細想了想,“除了賣方子,還有一種錢更多也省力的法子。”看著微怔的顧懷陵,葉宴之笑了,“顧大哥若信我,交給我如何?”

剛才的葉宴之笑的太平靜自信,顧懷陵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他出了門,兩人抱著一小壇酒在路上走了半天,葉宴之好像目的很明確的樣子,顧懷陵也就沒問,誰知走了好久後,葉宴之扭頭問,“顧大哥,這縣裡最大的酒莊在哪呀?我不認路。”

顧懷陵:“…………”

默默指了路,心裡覺得剛才的自己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居然真的和他一起出來了。走了一刻鐘後,兩人站在酒坊麵前,葉宴之抬頭看著上方綢都酒坊的匾額,這酒坊確實挺大的,二樓小樓,門前小廝三兩,裡麵裝飾在這縣城來說,也算是氣派了。

葉宴之站在門前看了一會,抬腳進了酒坊。

酒坊年輕幫工迎了上來,葉宴之不理他,徑直走向櫃台,看著裡麵正低頭看什麼的掌櫃打扮的中年人,伸手在桌麵扣了扣,見那人抬頭,淡淡問,“掌櫃貴姓?”

掌櫃起身。

“免貴姓郝。”

“郝掌櫃午安。”葉宴之點頭,又問,“郝掌櫃是這酒坊的主事之人嗎?”

郝掌櫃雖是這小縣的分店掌櫃,但他以前也在府城幫了許久的忙,認人的本事自認還是有的,這兩人雖是都是寒衣打扮,但氣度很不一般,尤其是說話這位,臉上的貴氣遮都遮不住。

大生意上門了?

郝掌櫃點頭,“當然。”起身出了櫃台,正要介紹自家酒坊的好酒,卻見葉宴之直接拿了桌上倒扣的酒杯,倒了滿滿一杯米酒,遞給呆愣住的郝掌櫃麵前,“掌櫃試試這酒。”

葉宴之的態度太理所當然,好像在彆人酒坊推其他酒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郝掌櫃下意識地接過了,依言喝了半口。

酒一入口,先前的想法就被丟在了一邊。

郝掌櫃跟酒打交道了幾十年,什麼酒在他這裡都聞一下就知道好與壞,這酒是真好,味道先不提,這最簡單的米酒竟好似有養身之效,而且沒有喝出半分藥材的痕跡。

目光灼灼的看著葉宴之。

“這方子公子賣麼?”

葉宴之笑眯眯點頭。

“賣。”

“六十兩!”郝掌櫃很快就出了一個價,“我出六十兩買這個方子,公子願否?”

從進入酒坊後,葉宴之就像變了一個人,先前有些傻的模樣變成了遊刃有餘,甚至有些運籌帷幄之感,顧懷陵就一直沒吭聲,讓他主事。

六十兩?

顧懷陵沒賣過方子,不知道價錢,聞言看向了葉宴之。葉宴之還是笑眯眯的,聽到郝掌櫃的話,居然直接點頭,“好呀。”

郝掌櫃大喜,隨便出個價居然沒有反對,這價太低了,就算自家酒坊不用這方子,自己轉手一賣,得能好幾倍呢!

顧懷陵:“…………”

就算不知道酒方的價格,彆人說價,你好歹還幾句?而且看這掌櫃的樣子,明顯是賺大發了。

自己腦子果然還是被驢給踢了……

“但是呢——”

慢悠悠的三個字堵住了郝掌櫃要拿錢的舉動。

葉宴之定定看著郝掌櫃。

“大米小米陳米南北米,芙蓉糯,雲省糯,瀾州糯,各省糯,而已知酒曲有十六種。至於釀酒其他作料,春蘭夏荷秋菊冬梅等等,花種上萬,更不說還有上萬種可以入酒的藥材。”

“光我說的這些,隨意換一樣,哪怕出酒的時辰有稍許差彆,味道也大大不同。”

葉宴之坐在竹椅上,雙手交叉於腹,微揚下顎輕笑,看著呆愣住的郝掌櫃,淡淡道:“萬種酒方,郝掌櫃都吃得下?”

郝掌櫃徹底呆滯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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