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心隻讀聖賢書,顧懷陵也是知道龍陽之癖的,但是那些人,唔,身上女氣甚足,林寒生雖清瘦,但身上確實沒有矯作之態,是以從未把他往這個方麵想過。
“就算他和男的去了客棧,也有可能是談事。”顧懷陵還想掙紮一下。
葉宴之反問:“談事為什麼不去茶樓?茶樓不是更方便嗎?”
顧懷陵默了默,無言以對。
葉宴之壓低聲音:“我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了,那時我問你他是不是身體不太好,你說他是乾活累了,我完全不信。”點了點自己鼻子,“我鼻子非常靈,從我跟他見禮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聞到了血腥味。”
“我本來也以為自己可能聞錯了,後來上課的時候,他身上不僅有木槿香,還有藥味,我就知道我沒聞錯了。”
“但是僅憑這些,也不能下這樣的結論。”
顧懷陵還是不太信。
“走路的姿勢。”葉宴之小聲道:“我先前日子那裡的痛的時候,也和他一樣的走路姿勢。”既慢又要穩,因為不能讓彆人看出端倪,但每走一步都拉扯到那個地方,真的很痛,肌肉都會跟著緊繃。
顧懷陵詭異的看著葉宴之,“你那裡,也痛?”
葉宴之:“我吃辣子吃多了,完全不一樣好麼!”
顧懷陵:“…………”
兩人就在客棧邊上站著,顧懷陵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好,雖然自己想讓他當妹夫,但從未和他說過這件事,就算他真的好龍陽,但這也是他的私事,隻要不乾擾到彆人,那旁人就無權去評論什麼。
“走,真也好假也好,不關咱們的事。”
葉宴之挑眉:“怎麼不關我的事了?”
“如果我猜錯了,那我就是汙蔑他了,好歹讓我知道個結果。”等他從客棧出來,是不是洗過澡,走路是不是更艱難,就能知道結果了。
怕顧懷陵不願意浪費時間,還貼心的補充了一句,“放心,他出來的時候很不情願,昨天還上了藥,除非那男的是禽獸,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顧懷陵: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好嗎?
坳不過葉宴之,顧懷陵隻好懷著複雜的心情陪他一起等。
我同窗了幾年的好友居然好龍陽。
我看好的妹夫人選喜歡男的。
這兩件事,哪件更糟心點?
顧懷陵無語望天,餘光瞥見了一人,走到葉宴之身後,“幫我擋一下。”兩人身高相當,身形也差不離,葉宴之挺直背脊,看著那個大約十六七吊兒郎當的男人進了客棧,“他進客棧了,誰啊,怎麼臉上還掛彩了?”
那人臉上帶了一個拳頭大的烏青。
“劉家的人,劉向南。”
劉家的人,劉氏的娘家人?葉宴之神色慢慢凝重,“那他怎麼會和那兩個小廝認識?”顧懷陵也看到了,看到了劉向南和那兩個小廝相談甚歡。
是啊,他們怎麼認識的,林寒生和劉家人有關聯?
“喲,這臉怎麼了,誰打的?”
劉向南剛進去就被小廝之一的阿丁調笑,劉向南擺手,“家裡的事兒,彆提了,想起就煩。”入座,“我讓你幫忙的事兒,那邊同意了嗎?”
阿丁和劉向南是在賭場認識的,一來二去成了朋友,劉向南沒錢沒人脈,打架也不凶,想去賭場存生人家都不理會他的,阿丁好歹是跟著張家大公子的,彆人給他幾分薄麵,就想讓阿丁幫忙說項一下。
阿丁:“沒空,這幾天跟著公子到處跑,等閒下來的。”
劉向南也知道公子的事最重要,不敢多說什麼,隻討好道:“那你閒下來,可一定幫我好好說說,我是真不想在家裡呆了。”
阿丁點頭。
劉向南壓低身子,賊兮兮道:“張公子在上麵辦事呢?這次是哪個姐兒啊?”劉向南和阿丁認識兩三年了,也知道這位張家大公子格外“多情”。阿丁賊笑,也小聲道:“這次可不是姐兒,是個公子。”
呀,男的都來了?
劉向南正要細問,另外一個小廝站了起來,“彆聊了,公子下來了。”
這麼快?阿丁也跟著站了起來,劉向南也好奇的看向了樓梯,走在前麵的是繃著臉的林寒生,林寒生和劉向南的視線對望的那一刻,兩人都楞了。
………………
“你要乾什麼,我和你無話可說。”
林寒生冷著臉看著劉向南。
張大公子被掃了興,直接走了,林寒生本來也想走的,卻被劉向南給攔住了,兩人是認識的。林寒生看他來私塾找過幾次顧懷陵,劉向南也知道林寒生是顧懷陵的同窗。
兩人站在客棧旁邊的小巷裡,這是一條死胡同,放了一些堆的高高的木箱,許是客人的貨物。
“怎麼無話可說了?”
劉向南上下打量著林寒生,“真沒看出來,林公子你好這一口啊。”
深藏的秘密就這麼被一個遊手好閒的痞子這麼明晃晃的揭了出來,林寒生臉色發白,緊緊攥著拳頭,強撐,“那又怎樣?跟你無關。”
劉向南呲笑,“是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