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磕起了頭。
“不準磕頭。”
葉宴之皺眉阻止了他磕頭的動作,他又哭又流血的,一張臉都不能看,可偏生他進來的時候,給自己的感覺不太對勁,對,明明是很可憐的老頭,兒子賭錢他被壓在這,但給自己的感覺就很奇怪。
“下麵那三個都是你孫女兒?”
老漢眨了眨眼睛,看向俞墨,俞墨垂眸看著手中茶杯,神情淡淡。點頭,說起孫女,更是淚如雨下,“小老兒無用,那個畜生,不僅賣自己的親女兒,把侄女也都抵給彆人了!”
“是我沒用,生了個畜生出來,也攔不住他!”
葉宴之總覺得這老頭不太對勁,看出淳樸,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隻是下麵那三個女孩兒,倒不是因為容貌,事實上根本就沒看清她們長什麼樣子,隻記得她們驚恐害怕發抖的某樣。
若是自願,哪怕自己覺得不好,也不會開口說什麼。
可她們是被迫的………
三個都是年輕姑娘,她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葉宴之總覺得於心不忍,側頭看向俞墨,俞墨抬眼,似笑非笑,“有結論了?”
看著俞墨好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神,葉宴之抿了抿唇,點頭,“放了,三百兩銀子也不多,他那三個孫女也讓他帶走?”
老漢狂喜,還沒感謝———
“啪,啪,啪。”
俞墨一下一下慢條斯理的鼓掌,唇邊噙著笑,“恭喜你,不僅放走了一個殺妻殺子的老賭鬼,還放了三個跟他毫無關係手裡沾了人命的窯姐兒。”
葉宴之:“…………”
憤怒看向呆住的老漢,“賭的是你,不是你兒子?!”老漢沉默看著葉宴之,葉宴之默了默,扭頭看向俞墨,“你也騙我,你明明告訴過我,那三個是他的孫女!”
俞墨平淡的看著葉宴之,絲毫不在意他的憤怒,唇邊微笑都沒變。
“你二叔都能殺你爹了,我為什麼不能騙你?”
葉宴之一怔,俞墨唇邊笑意消失,眸光森寒,冷冷道:“我說的話你就信了,你求證了嗎?這老賭鬼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跟我求證了嗎?跟周圍人求證了嗎?”
一通話砸下來,猶如寒冰砸向烈火,火是滅了,但煙還不停冒,這股煙化成了憋屈和委屈,不停的往上冒,葉宴之胸膛起伏,呼吸沉重。
俞墨:“覺得委屈?覺得我把你當猴耍?”
葉宴之不言,袖中手早已緊握成拳。
俞墨慢悠悠的提起了一件往事,“還記得你大丫鬟沉香嗎?”也不需要葉宴之的回答,俞墨繼續道:“我記得當初就因為沉香跟你說葉宴夕的小廝騷擾她,你就跑去找了葉宴夕,不僅把小廝丟去了莊子,還和他打了一架,這事還鬨到了你祖母頭上。”
葉宴夕是二房的長子。
湊近看著葉宴之,“當時是不是覺得特解氣,是不是覺得自己護住了丫鬟,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英雄?”
“你想過沒有,大方二房涇渭分明,連院裡的打掃丫頭都看對方不順眼,沉香身為你的大丫鬟,怎麼就和葉宴夕的小廝有上牽扯了呢?”
“葉宴夕的小廝,又憑的什麼膽子敢動你的大丫鬟呢?”
葉宴之沉默幾息,還是辯解道:“都住在家裡,總有碰麵的時候———”
“嗬。”
俞墨輕笑。
“是啊,確實碰麵挺多,沉香都為那小廝落過胎,還不止一次。”
怎麼可能?
自己的大丫鬟那是自小服侍自己的,不是自誇,葉家的大丫鬟比寒門小姐都不差的,沉香人品相貌又是拔尖的,她就算沒有當姨娘的心思,也斷不會看上一個小廝,還是二門外的小廝!
可是往事不停浮現心頭。
沉香比自己大上幾歲,她是家生子,確實又兩回她家去了一個月,說是家裡母親身體不好,自己去看過一回,她老娘確實是躺在床上的,當時她的臉色也很白,自己以為她伺疾辛苦,還送了好多補品過去。
垂眸許久,輕聲問:“那怎麼又鬨翻了?不是喜歡對方嗎?”
“抬眼,看著我。”
葉宴之抬頭,看著俞墨不含笑意冷漠的雙眼,沒有半分情緒的話語徹底撕開了葉宴之的自欺欺人。
俞墨:“因為沉香和葉宴夕好上了啊,那個小廝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自己的大丫鬟,不僅和小廝亂來,還和葉宴夕搞上了?看著葉宴之不可置信的雙眼,俞墨微笑,微微湊近,“你的貼身大丫鬟把你當猴耍,今天第一次見麵的爛賭鬼也把你當猴耍。”
“葉宴之,你做人多失敗啊。”
看似的沉穩被毫不留情的話語硬生生撕開了偽裝的表象,葉宴之楞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俞墨坐回身子,“帶下去,下一個。”
黑衣大漢上前,拎著老漢就往外走,老漢強烈掙紮,“三爺,您答應了的,他已經同意了,你不能言而無信!”
俞墨輕呲,抬眼看著老漢,嘴角上揚,“在賭坊,你跟我說言而有信?”
“我給了三次機會,你次次毀約,在跟我說言而有信之前,我是先砍了你的手還是砍了你的腿?”
看著俞墨冷峻的眼,老漢駭的渾身發抖,不敢再掙紮,直接被拖了出去。
俞墨點了點顧懷陵麵前的桌子。
顧懷陵的視線從慘白的葉宴之的臉上移到了俞墨臉上,俞墨微笑,看著極為親和的模樣,“這一個是你的。”
我也要?
我不是陪客嗎?
顧懷陵微微睜大雙眼,看著俞墨不容置疑的眼,又看了一眼神色頹廢被打擊的沒有絲毫神采的葉宴之,抿了抿唇,扭頭看向了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 葉萌萌:一覺睡醒我有多少個舅媽了?你們還記得我才是男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