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剛進私塾就聽到了林婆婆的聲音, 顧軟軟抬眼看去, 就見一身紫棠羅裙的林婆婆正在前院的樹下站著, 雙眼一亮, 連忙小跑奔了過去, ‘婆婆！’
林婆婆迎了幾步拉住了顧軟軟的手, 上下打量著她, 滿目驚歎, 沒想到兩個月不見，當初那個有些安靜害羞的女孩兒已經靈動如此，滿目靈氣，彎眼一笑眼眸滿是漣漪。
“好，好。”
喜的林婆婆隻知道一直讚好。
“累不累, 吃過早飯沒有？我算著你可能還沒吃早飯呢, 給你留了芝麻米糕，洛神花餡的水晶餃，還有滾滾的石墨豆漿。”
這幾樣都是婆婆的拿手菜，看似簡單其實很費工夫，又捶又碾的需得一日工夫，婆婆年紀大了，力氣心力都不足，已經很少做費工夫的菜了，也是因為軟軟兩個月不見，想她的緊, 昨日就早早準備上了。
顧軟軟咽了咽口水，忙不迭點頭。
“走走，去吃飯，彆餓著了。”
祖孫兩攙著手就直接走向了廚房，一路走一路笑。
俞墨等人看著已經走進小道徹底沒了蹤影的兩人，無奈搖頭輕笑，顧懷陵溫聲道：“林先生紀先生在前廳等著呢，我們也過去？”
俞墨點頭，一行人往前廳去了。
林婆婆並沒有讓軟軟在廚房用早飯，而是用食盤端了往後院去了，至於前麵爺們兒們的飯菜，都在鍋裡溫著呢，自己端出來就好了，這時候可沒心情伺候他們。
回到自己曾經暫住過的小屋子，顧軟軟正要打量屋中陳設，林婆婆就已經催著她吃飯，“先吃飯，再晚些飯點都過了。”
林婆婆年紀大了很是注重保養，一日三餐都是按時按點吃。
顧軟軟對著林婆婆甜甜一笑，捧著碗喝了一大口濃白的豆漿，豆味香濃既潤又滑，甜甜一口下肚，整個身子都跟著活泛起來了，喝了小半碗放下碗，拿了一塊芝麻米糕，大大咬了一口，熟悉的米香軟糯耐嚼卻不粘牙。
婆婆的米糕做的總是那麼好吃。
顧軟軟對著林婆婆豎了一個大拇指。
“喜歡就多吃些。”林婆婆笑著把盤子往顧軟軟的方向推了推，顧軟軟點頭，大口大口吃的香噴噴。
林婆婆這才開始好好打量顧軟軟。
先前隻覺她氣色十分好，若走時她是七分美麗，回來時已然變成了九分，整個人已大為不同，眯了眯眼，又好像不僅僅是臉上？
顧阮阮今天穿了件嬌俏的鵝黃夏裳，身上還搭了件同色的小坎，坎下墜了珍珠流蘇，虛虛在腰間蕩著，看著鼓鼓囊囊的那處，林婆婆身子一歪直接顧軟軟的側麵，果然，腰帶勒著的柳腰細細的，上麵峰巒起伏。
怪不得，這麼熱的七月天還搭個小坎，小姑娘害羞了。
顧軟軟被林婆婆的動作一驚，差點被噎住了，忙灌了小半碗豆漿才順了氣，紅著臉看著林婆婆，‘婆婆！’
看著顧軟軟因喘氣而胸脯不停起伏似江水拍案波濤起伏，林婆婆沒好氣的酸道：“知道你本錢好，不用來酸我這個老婆子了！”
說著還幽怨的瞅了一眼波濤起伏之處。
老娘當初比你還大呢！
驕傲準備挺胸，又馬上想到自己早已枯槁，又泄氣的縮了回去。
顧軟軟這林婆婆這副“不矜持”的做派弄的哭笑不得，當真越老越像小孩兒，不過―――
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有些為難的紅著臉，‘婆婆，我可以把藥膳停了嗎？’
婆婆給的方子效果似乎太好了些，自己的小衣又換了一次，前麵婆婆給做的那些都有點緊了，又牢記婆婆說的女孩兒不能縮肩含胸，隻好搭了小坎遮住，上次青檸無意間撞見時的驚呼，真是羞死人了。
對了，青檸呢？
顧軟軟這才驚覺自己把青檸給忘在腦後了。
林婆婆：“你現在還覺得刺痛嗎？”
顧軟軟搖頭：‘一個月前就沒有刺痛的感覺了。’
“那就行了，不會長大了。”林婆婆擺手，“不過還是得繼續喝。”
都不會長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喝？
林婆婆：“不會長大但會讓你愈發的堅／挺呀。”
顧軟軟：“……”
哪怕已經深知婆婆豪放的為人，顧軟軟還是有些招架不住，紅著臉起身，‘婆婆，我去把給你帶的禮物拿過來。’
剛才隻顧著和婆婆說話，把禮物都給忘在腦後了。
林婆婆點頭，目送顧軟軟出門，夏裳雖輕薄，但顧軟軟這身裙子，是好幾層雲錦紗做的，薄而不透，行走間裙擺蕩著好看的漣漪，林婆婆看了一眼顧軟軟的腰下。
走的時候看不出什麼，坐著的時候裙擺貼身，漂亮的腰線下勾勒出完美的半桃形，她那個方子確實可以改改了，上麵不長了，下麵還可以長長嘛，小桃子已有雛形，再補補就是水嫩的大蜜桃了。
這麼水嫩的大姑娘，癟癟嘴，真是便宜那個臭小子了。
不知道哥哥他們把禮物放哪了，顧軟軟去了前院，一進前院就看到青檸幽怨的看著自己，“姑娘，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顧軟軟：“……”
“沒事。”站在一旁的青木生無可戀道：“我家爺把我忘了兩個月呢，他壓根就沒想起他還有個書童在這邊。”
雲七也跟著歎氣：“我家主子也沒看我一眼。”
從來私塾開始，小主子就一直跟在幾位少爺身邊，從頭到尾都沒看自己一眼。
顧軟軟：“……”
哄了青檸幾句，又叫他們自去吃茶在私塾裡逛逛，婆婆的花園子打理的很是漂亮，還有很長一條花廊，這時節葡萄正甜美，去摘幾串吃吃。
把幾個被主子遺忘的小家夥哄高興了，顧軟軟才拿了東西回了內院。
見顧軟軟捧了一個大盒子另加一串小藥包，婆婆好奇道：“是什麼？”
顧軟軟將盒子先放在一邊，將四個油紙包著的小包包遞給林婆婆，‘是花種。’
‘有兩包是芙蓉城新培育出來的月季和牡丹，說是顏色和常見的月季牡丹很是不同，這兩包是打南邊來的。’
‘說也不知具體什麼名兒，夜裡開的，瑩白馨香，有人種出來了，很是漂亮。’
這四包花種還真送到林婆婆心坎上了，她這一生雖沒有大富大貴，但也真沒彆的需求了，獨獨愛花，尤愛稀奇花種，“果然小棉襖最是貼心不過了。”
顧軟軟靦腆一笑，婆婆對自己這般好，勝似親娘，幾包花種算不得什麼，又笑著將盒子打開，‘這是我給您做的衣裳，您試試？’
“來。”
林婆婆直接站了起來脫了外衫，顧軟軟服侍她穿上，又捧了鏡子站在她的麵前。
是一件玄色繡銀杏葉的滾金邊的絲綢外衫，雖不豔麗，卻有數分沉穩貴氣，林婆婆看著袖口的銀杏葉，繡的有些生疏，“你學會刺繡了？”
顧軟軟點頭，跟青檸學的，青檸針線活很好，‘才學不久，繡的不好，您彆嫌棄。’
“哪裡會嫌棄。”林婆婆拉著顧軟軟坐在榻上，“重要的是心意，再者，比我當初初學時繡的好多了，至少有型有款的，我當初繡個鴛鴦生生繡成了野鴨子！”
又說笑了一陣，林婆婆收斂了笑色，壓低聲音問她，“你老實告訴我，那渾小子欺負你沒有？”
林婆婆也是年輕過的，當初自己和老林也是十五歲就成親了，如何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那饞貓，見不得一點腥的，軟丫頭又出落的這般妍麗，驚瀾本就是個衝動性子，還單獨在芙蓉城相處了兩個月，難保不會做出錯事來。
顧軟軟先前還不明白婆婆說的欺負是什麼意思，緩了片刻後才明白婆婆口裡的欺負是什麼意思，俏臉緋紅，輕輕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