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月特地換上了一身喜氣的衣裳,“嫂嫂來信,六斤八兩的胖小子,母子平安!”這可是顧家第三代的長孫,顧軟軟和顧懷月都是高興的,收到信後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好多小孩子的東西迅速寄了回去。
俞墨陸湛也跟著添了賀禮。
顧懷陵先是一呆,接著大喜道:“生了?快,把信給我瞧瞧。”
顧軟軟將信遞給了他,顧懷陵迅速打開。
信是謝婉玉寫的,說是二月十六那日清晨發動的,將將正午時便生了下來,生產很順利,還說爹也帶著周姨來了芙蓉城,很多人照顧她,母子都很好,讓他不用擔心家裡,專心備考,等著他回家。
顧懷陵眼眶微紅,眨了幾下眼睛才將淚意收了回去。
雖不曾和彆人說,但他一直很擔心,尤其是算著時間快到臨盆之日時更加不安,好在如今終於得到了好消息,心裡大石也落了地。
平安就好。
“當爹了,以後要更努力才是。”俞墨拍了拍他的肩。
顧懷陵笑著點頭,“這是自然的。”
眾人一陣道喜,屋子裡一派喜氣洋洋。
添丁是件大喜事,顧軟軟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不過慶祝是他們的事,顧懷陵和葉驚瀾隻能清粥小菜,誰讓他們明天還要接著考第二場呢,這時候可不敢給他們大魚大肉。
葉驚瀾還好,反正又不是他當爹,隻打趣顧懷陵,當爹了,彆說喝酒了肉都吃不到一口,顧懷陵隻能苦笑搖頭。
兩人也說好了,徹底考完後再互相對題,中途就不對了,不然不管好壞都會影響後麵的心情。
慶祝後兩人早早歇了,第二天又進了貢院開始考第二場。
送二人進貢院後,俞墨還在周圍打聽了一番,知道這次春闈情況都還好的,雖有受寒的,但都是輕微的,幾乎不影響第二場考試。
看來這次春闈,大家狀態都還挺好的。
今年春闈老天爺作美,沒有下雨下雪,雖九天過後依舊有不少體弱的生了病,但人數就往年而言,已經減少許多,至少你現在想在京城找大夫還是很輕易的,最嚴重的那年,全城的大夫都不夠,連太醫院都驚動了。
不過第三場的時候還是出了一點意外,隻是這意外和顧懷陵葉驚瀾無關,他兩出來後回家後倒頭就睡了。
安頓好了他兩,俞墨才道:“第三場的時候,有人咳出血了。”
雖然今年增加了武考,但因為是第一年所以難度不高,而且這春闈確實難熬,正是雪化的時候,便是壯漢在裡麵熬九天也可能生病,更彆說稍微體弱一點的讀書人了。
風寒還是有,大多都還可以忍耐,最重的就是咳血的那人了。
陸湛:“不是準備了很多新藥嗎?”
“對啊。”顧懷月也跟著詢問,這買藥的錢還有她的份呢,“而且不是還安排了幾個大夫在幾麵候著呢?”
這進貢院的大夫比學生還嚴厲些,他們九天內都必須住在一個屋子裡,做什麼都有衙役跟著,春闈結束後才能歸家,雖然這樣是耽誤了彆人生意,但給的錢足,大夫們也是願意的,這筆錢,也是顧懷月這些商人出的。
俞墨喝了一口茶才道:“是有大夫也有藥,但也得考生願意出來才行啊。”這一旦出了號房去見了大夫,這場成績就是作廢了。
“那人一直咳都在強忍,見血了還不願意出號房。”
“後來還是考官做主把他強壓出來的,也幸虧拉出來了,大夫都說了,再熬半天,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就這樣,那人還不樂意,還叫囂著要出去報官。”
聽到這話,顧懷月實在不能理解的搖頭,“是,春闈是重要,但不得活著才能有希望嗎?考死在了裡麵又能得到什麼?”
“那他出來後,鬨了沒?”陸湛接著再問。
今天龍家有事來請,陸湛過去了一趟,就沒跟著去貢院接人。
“鬨了。”俞墨點頭,“不過沒鬨起來,彆人還沒說話,考生先把他指責了一頓。”人考官好心救你一命,非得等你死在裡頭了再拉你出來?
而且若非今年貢院裡派了大夫,按照往年的規矩,你隻能死在裡麵了,這貢院,就算出了人命,隻要不是大範圍的,不到時辰,絕不開門。
“好在那考生家裡人也是知道道理的,他們沒有跟著鬨,反而跪著感謝了考官一番。”連家人都不支持他,這考生才灰溜溜的走了。
說到這,三人對望一眼,都知道這考生的仕途到頭了。
就算這次不中他也還是舉人,是可以當官的,但他鬨這一出,不僅成績沒了,前程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