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昨天才剛剛出院,今早難得地睡了一個懶覺,這才剛剛醒來。本打算下樓吃些東西,卻不想一開門就見到這一幕。
等到了夏天,許知知就滿十七歲,正是女孩子最好的年紀。
最近陪著他在醫院,每天都吃著好吃的,養出了不少肉。暴露在外的皮膚細嫩,還泛著絲絲嫩紅,鎖骨漂亮得有些紮眼。
季容比她高出了一個頭,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還能看到胸前若有若無的誘.惑。
“誰選的?”
他的聲音慵懶,帶著初醒的沙啞。
許知知一向內斂,絕不會選這種太過暴露的衣服。
“季朝。”許知知小聲地道。
季容的目光太過炙熱,讓她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不大不小的長廊竟是顯得有些狹小,許知知下意識地想捏緊衣角,一想到這禮服的價值,又默默地鬆開了手。
“去換一件。”季容的視線從她不施粉黛的臉上略過,眉眼細細的,一雙眸子靈動可人。
這才十七歲,就已經出落得如此動人。若是他真的離開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不知死活的男生撲上來。
許知知聽話地點了點頭。可是到底是個女孩子,難免會在意一些,“不,不好看嗎?”
房間裡麵有全身鏡,許知知照過了。雖然她覺得有些彆扭,但是卻不難看。
“好看。”小姑娘正處於敏感期,季容解釋一句,“太過暴露,不適合你。”
說話間,季容的手指輕輕地挑起許知知的一縷發絲,“喜歡這件?”
雖然暴露,但要是她喜歡,留下也可以。隻是,不能穿出去罷了。
感覺到季容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輕觸著她的脖子,很是溫柔禮貌,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冒犯,可她依舊覺得臉上像是著了火一樣。
“不喜歡。”許知知的尾音顫了一些。
季容知道她在緊張,從容地放下了手,“嗯。”
快步回到自己房間,許知知盯著全身鏡中的自己。
臉好紅……
耳尖也是。
季朝在下麵等了有一會,耐心都快耗儘的時候,才聽到許知知的腳步聲。
一抬頭,這姑娘還是穿著她的淺橘色衛衣。
“怎麼沒換?”季朝不樂意了,等了那麼久就讓他看這個?
許知知抿了抿嘴,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一會,季朝已經看見了她身後的季容。
淡淡地掃了一眼季朝,季容走到兩排晚禮服麵前,目光細細地打量著。
季朝也沒繼續糾結那件衣服了,“哥,你覺得許知知穿哪件會比較好看一點?”
“都不好看。”季容簡單地看了一遍便收回目光。
已經快到了夏天,所以送過來的晚禮服多多少少有些暴露。以前還沒認清自己對許知知感情的時候,季容覺得許知知穿什麼都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可是現在,季容想要把許知知獨占。她的每一份美好都隻能自己看見。
“誰說的,我就覺得這幾件不錯。”季朝指了前麵的兩件,幾乎都是抹胸,要不就是V領。
季容神色微冽,“太過暴露。”
“已經很保守了。”季朝忍不住小聲嘀咕,“彆的晚禮服更加暴露。”
季容卻沒聽季朝在說什麼,回頭詢問了許知知的意思,“喜歡哪件?”
突然被點到名的許知知怔了怔,下意識地指了最前麵的一件。
跟她上次去沈嶼禮生日宴會上穿得差不多,肩上有兩條細肩帶,長度正好在膝蓋,不算很暴露。
“好。”季容微微思量道,“天氣冷,記得穿上外套。”
季朝:“……”季家老宅客廳都有暖氣,到底哪裡冷了?
不僅是外套,去的那天,許知知還被季容強硬著穿上了肉色的絲襪,配上一雙黑色的小皮鞋,看上去像是英倫的小洋裝一樣。
季家在北市紮根多年,又是商界的一個神話。一場宴會,免不了來了不少巴結的人。
季容不願許知知參與這種黑暗麵,索性帶著人去到一旁,進行盯食活動。
宴會進行到半,季容作為季家的繼承人,隻是簡單地出現了一麵。
而角落的一旁。
“不給喝。”許知知緊緊地護住紅酒。
季容手很長,輕而易舉地伸到許知知麵前,聲音沙啞,還帶著幾分倦意,“許知知,給我。”
他出國機票已經訂好了,就在後天。
季容縱使有萬分不願意離開,可是卻抵不過命運。
許知知還是搖頭,態度很是執拗,“不能喝。”
雖然季容已經出院了,但是許知知明白,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
就連現在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淡漠而又冷然。可是除此之外,他的臉上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倦態。
她想,如果不是身體已經臨近了崩潰的程度,季容不會選擇離開。
“就一次。”季容聲音很低,不帶任何的感情。
“不會有事。”他說,仔細聽還有一些無奈。
許知知的心口已經軟得一塌糊塗了,緊緊攥著紅酒瓶的手指也漸漸的鬆開。
這種感情,她不能感同身受,可是也大概了解一點。他有太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壓抑了很多年。
因為他是季容,所以他得忍著。
許知知已經鬆動,季容很輕易地從她的手裡拿過紅酒。
倒了三分之一,輕酌幾口。
味道很奇怪,但卻不難喝。
許知知緊張地看著他,“難受?”
她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很快就暈暈乎乎,不知所以然了。
季容搖頭。他自然是沒有這個小姑娘那麼嬌氣,簡單的幾口就醉了。
季朝在宴會上麵玩得如魚得水,他的性子本就活潑,再加上他是季家二少這個身份,想要結交他的人數不勝數。
隻不過一會,季朝就玩膩了。拿著盤子到沈嶼禮身邊,耷拉著眼皮,“沈大哥,我哥多久才能回來?”
沈嶼禮淡笑,“還沒走就舍不得了?”
季朝小臉紅了紅,冷哼了一聲,似乎是想要麵子地反駁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好半晌才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我哥走了,就沒人管我了。”
從小到大,他親爸親媽沒有管過他。他的爺爺也沒有管過他,一直都是他哥在管著他。
雖然他看起來表麵囂張頑劣,實際上比誰都要在乎感情。不然也不會把許知知歸為自家人之後,千般萬般地護著了。
沈嶼禮放下了酒杯,聲音輕緩,“季朝,你哥他也沒人管過。”
不僅如此,從小就要學習各種東西。身體不好,所以也不能像季朝這樣,肆無忌憚。
“我知道。”季朝更加垂喪了,不經意地看去,立馬瞪大了眼睛,“我哥怎麼在喝酒?”
沈嶼禮也順著季朝的目光看過去,“有些事情沒做過,難免會有遺憾。”
喝了兩杯酒,許知知就死死地守護著酒瓶,說什麼都不讓季容再喝了。
季容也不勉強,他本來就不是貪多之人。隻是今天心情煩悶,所以才會想做一些從來沒做過的事情。
這會喝了兩杯,這具沒接觸過酒精的身體,不由得有些暈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