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悶嗎?”季容保持著幾分清醒,問著許知知。
季容白得過分的臉透著一些紅,許知知意識到了什麼,點了點頭。
老宅的後院用的是歐洲的設計風格,中間有一個噴水池,四周擺著花圃。
四下無人,花園裡麵安安靜靜的。
一出來,便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許知知借著外麵的月色看了一眼季容,他似乎是有些頭疼了,眉頭狠狠地皺著。
季容神色淡淡,也沒看她,隻是看著不遠處的噴水池,靜靜地聽著水流的聲音,意識漸漸有些不清醒。
許知知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提醒:“休息。”
聽到她的聲音,季容的眼中蒙上了一層迷霧,過了好幾秒才幽幽轉頭,低眸看著她。
外麵的燈光不是很明亮,可是許知知卻在他眼底看到了火光。
很微弱,卻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許知知。”他的嗓音有些迷人的醉意,韻著酒意,低沉好聽。
許知知心口漏掉了一拍,跳得很快。
“小啞巴。”她聽到季容輕聲道,嗓音清和卻不冷冽。
許知知不喜歡這個稱呼,悶了悶聲,沒搭理他。
下巴傳來微涼的觸感,許知知被迫和季容對視。
他應該是有些醉了,平日裡他的眸子總是帶著幾分冷漠,可是如今,卻散得乾乾淨淨,餘留溫柔。
“喚我。”
許知知很明白不應該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於是乖乖地喊了一聲,“季容。”
聽得舒心,季容原本輕擰的眉頭漸漸舒展,“再喚一次。”
許知知權當是練習發音,“季容。”
“喂喂喂,季少真的在花園嗎?”
今晚來到季家老宅的,可不止阿諛奉承的人。還有不少做著豪門夢,準備一躍飛升的人。
“那當然啦,我剛開親眼看見他帶著那個小啞巴過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啞巴真煩人,老是跟著季少。”
“切,小小年紀跟狐媚子一樣,看著就討厭。我猜季少估計也不怎麼喜歡她。”
“就是。”
幾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朝著後花園走去。
後花園雖然很大,可是季容和許知知兩人直直地站在了燈火處,一眼就看見了。
幾個女人正準備靠近,便聽到季容醉人的嗓音,“小啞巴,再喚一次。”
夜色溫柔,卻抵不過他的溫柔。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足夠讓她們把兩人收入眼底。
男人一襲黑色的西裝,側臉半隱在燈光之下,神色昏暗不明。而他的指尖輕佻著許知知的下巴,姿態曖昧之際,也溫柔之際。
幾人微微地看呆了眼,好半晌才有人回過神來,“還,還過去嗎?”
話音剛落,便聽到其中有人惡狠狠地說了一句,“看不出來嗎?這明擺著季少對著小啞巴有意思。”
季容的脾氣他們都懂,最是不好說話。這個時候過去,豈不是送死嗎?
夜色漸濃,許知知一聲聲地喚著季容,嗓子都有些啞了。
聽著那軟軟糯糯的聲音變了調,季容才懶懶地睜開眼,“嗓子疼了?”
許知知委屈地點頭。
自從能夠再次開口說話之後,許知知就很少在短時間內說那麼多話,還沒能喝水。
“在這裡等我。”季容知道她不喜歡宴會上的氛圍,自己獨自回去取溫水。
重回到大廳,季容要了一杯水,正準備抬腿就走的時候,沈嶼禮來了。
“喝了點酒,今晚記得吃藥。”沈嶼禮道。
“好。”季容有分寸,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沈嶼禮看了一眼季容,半是無奈半是打趣地道,“你在後花園是不是欺負小丫頭了?剛才聽到有幾個女人討論。”
季容神態自若,“沒有。”
那幾個女人過來,他是知道的。隻是許知知在麵前,嗓音輕柔誘人,他便懶得理會外麵的那些繁瑣。
沈嶼禮當然知道他在撒謊,但也沒有多問,“隻是想提醒你一句,許知知畢竟還小,一切不可操之過急。”
他當然知道。
要不是顧忌著許知知的年紀,他也不至於隱忍那麼久。
走進了許知知的身邊,季容看到她在玩手機,界麵還是微信。
“誰的消息?”這麼一會,季容已經清醒了不少。至少不會再纏著許知知喚他的名字,隻是酒意還存在幾分,就不得而為之了。
“周,周致和。”第一次念出這個名字,許知知有些卡殼,好在沒有丟臉。
季容神色一暗,似是漫不經心地提起,“他說什麼?”
解釋起來太麻煩,許知知索性把手機給季容看。上麵隻是很簡單的聊天內容,也不存在什麼秘密之類的。
是兩分鐘前發來的微信。
周致和:明天上映一部喜劇,正好是周日,要不要一起去看?
再正常不過的同學之間的邀約,可是季容卻看得一陣窩火。
他上一次就說了,讓許知知離這個男人遠一點。她沒聽,還鬨脾氣了。季容權當作是許知知交朋友,也沒繼續管著。
隻是這才多久的時間,微信加上了,還單獨邀約出去看電影。如果他真的走了一年兩年,他們是不是就要在一起了?
“你要去?”季容垂眉,不放過許知知的任何一個反應。
許知知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不許去。”季容冷聲開口,把杯子遞給許知知,眼底帶著冷冽的光。語氣獨斷,霸道得很。
許知知沒說話,小口小口地抿著水,潤了潤嗓子。
“不回答?”韻了酒意的聲音沙啞得有些危險。
許知知悶聲說,“他是,朋友。”
她以前沒有朋友,不代表她不渴望朋友。隻是大家都習慣把她的不同當做原罪,才會疏離她。
可是,有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會像安韶一樣,教她做題,會像周致和一樣,護著她。
醉意湧上心頭,季容卻沉默下去。
五月的夜晚有些涼了,許知知站在外麵久了,不由得沾染上了一些涼意。
鼻子癢癢的,許知知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季容偏頭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領著人回家。
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
上了樓,季容把人送到門口。
她手上的拿著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對話框在正中央顯示。
季容輕掃了一眼,上麵那個頻繁出現的名字讓他有些煩躁。
許知知呐呐地看著他,低聲說了一句,“晚安。”
許知知說著退後了一步,打算關門,麵前冷峻的男人卻先她一步,禁錮住她的細腰。在她錯楞的目光下,狠狠吻住她略顯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