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眼神卻始終忍不住朝著季容的胸口看去,那麼久了,疤痕一直留著。不用想也知道,當時的季容,會有多麼難受。
注意到許知知的小眼神,季容解開吹風筒上麵纏繞得整齊的線,“在看什麼?”
偷看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收回,往上一抬,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許知知有些緊張,“沒,沒什麼。”
“想問傷疤的事情?”
許知知的心思太過好猜,季容時常在擔憂。以後要是真把小姑娘放進社會裡麵,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許知知微愣,輕輕地點了點頭,“疼嗎?”
季容插上電源,“現在不疼。”
那就是以前很疼了。
許知知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揪著他的衣角,像極了不安的小孩,手裡一定要拿著東西一樣。
季容低頭看了一眼她白白嫩嫩的小手,大手包裹著,“知知,彆著急。”
啊?
許知知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放空,隨即立馬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小手慌亂的放開,扭頭過去端坐著,支吾地解釋,“我沒有……”
“嗯。”季容答得漫不經心,打開了吹風機,用手試了一下溫度,確定可以後才挑著她的頭發慢慢的吹著。
帶著磁性的嗓音混雜著吵鬨的吹風機的聲音,“知知,你耳朵紅了。”
許知知:“……”大流氓!
安靜的室內,隻有吹風機的聲音平緩地響起。
季容的動作太過溫柔,修長的手指還輕輕地按著她的腦袋。不多時,膩在他的溫柔裡麵,許知知小腦袋微微垂著,迷糊地睡了過去。
頭發已經吹乾,季容停下動作。看著熟睡的許知知,喉結不動聲色地上下滾了滾,抱著人回了她的房間。
冬天總是會讓人有些嗜睡,這麼折騰,許知知竟然是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意思。
替她蓋上了被子,季容凝視著她的睡顏。
季家不需要聯姻,就算許知知一無所有,他也能護她周全。
“所以乖乖的,呆在我身邊。”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許知知從劉軒家裡出來,劉年照舊把她送到樓下。隻是和之前不一樣的是,現在有車來送她了。
劉年看了一眼黑色豪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是一看就是他買不起的。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學姐,是不是你們女生都喜歡那種高冷的男人?”重點是,有錢!
他家雖然不窮,但是也沒到富得流油的地步。
許知知搖頭,為季容辯解了一句,“他人很好。”
“有什麼好的,臉色那麼臭,一看就知道不會疼女孩子。”劉年繼續碎碎念。長腿朝前垮了一步,紳士地為她打開了門,“你看,我這種有禮貌的才應該是你們女生喜歡的類型。”
見許知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過來,劉年不樂意了,“怎麼還不上車?”
“知知,過來。”屬於成年男人的低沉嗓音從車內傳出來。
劉年梗著脖子,艱難地轉過頭去,不意外地看到了季容那張冷得不像話的臉。
和季容對上眼的那瞬間,劉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意。這冬天都已經夠冷了,這男人竟然比天氣還冷。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劉年愈發想不明白了。他這軟萌的學姐,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男人。
到底是個少年,劉年雖然胡來,可也是懂分寸的。見季容臉色都沉了下來,他也沒敢多留,匆忙地打了聲招呼,“那個,學姐,我們年後見。”
許知知上了車,旁邊季容大手一伸,就把人抱在懷裡。他的懷裡很暖,可是手指尖卻微微帶著些許的涼意,“年後換一個學生。”
許知知在他懷裡微微揚起頭,“說好了十五節課,不能食言的。”
季容沉著臉,有些不太開心。“補習的時候,你們獨處?”
劉軒不是每天都在家,而且就算在家也不會去打擾他們,基本上也算是她和劉年獨處了。
點了點頭,許知知看向季容,“他還是個孩子。”
十六歲的少年,雖然比不了許知知小多少,可是的確是個孩子。
看了一眼季容冷冽的臉色,許知知主動地蹭了蹭他的肩膀,聲音軟軟的,“季容,你不要吃醋。”
季容彆開臉,手卻沒放,微微使力,讓許知知更靠近自己。
她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糖果香味,甜甜軟軟的。繞是季容心腸再硬,現下也不由得軟化了幾分。
許知知見他沒有反應,從口袋裡麵拿出一顆橘子味的糖果,撕開包裝袋,遞到季容嘴邊,輕輕眨了眨眼睛,“吃一顆嗎?”
季容眉眼輕抬,落在她素淨的小臉上,“用糖哄我?”
那……該怎麼哄?
許知知不解,季容繼續提醒她,“知知,你已經成年了。”
他的眼神炙熱,許知知有些慌亂地收回手,不去看他的目光。
想了想,許知知自己張嘴,一口吃下糖。
橘子味的糖果甜甜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酸味,許知知抿了抿,很認真地看著季容,“你說的,我還小。”
季容眼睛危險地一眯,“變聰明了。”
糖她自己吃了,吻也沒得到,反倒像是他在故意和這姑娘鬨脾氣一樣。
許知知含著糖,眼神單純,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反駁他,“我一直都不笨。”
隻是性子有些慢半拍,人還有些傻乎乎的。
大概是真的怕季容生氣,許知知主動地抓住他的衣角,又不敢太用力,怕拽壞了他的衣服。
“我錯了。”她乖乖認錯,從口袋裡麵拿出藍色的糖,“糖給你吃。”
因為說話,一邊腮幫子含著糖鼓起來,看上去有些軟萌得讓人想要狠狠地欺負。
季容輕輕移開視線,撕開糖含住。
不著急,再養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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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季家比往日更加熱鬨,本來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地過著大年三十,宋家人卻帶著好禮上來敘舊。
難得的休息日,不需要早起去給劉年補課,許知知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換上了新買的紅色衛衣,她才下了樓。
“喲,醒了?”季朝剛好上樓,笑著打趣了她一句,“這小眼惺忪的,還沒睡醒?”
許知知揉了揉眼睛,困頓地點頭,“好困。”
昨天親戚降臨,每次這幾天,許知知總會有些不舒服。這次好像特彆的困,大概也是因為是冬天的緣故。
“那就再去睡會唄。”季朝看了一眼樓下,趁著許知知還沒看到,推著她往裡麵走。
許知知茫然地被帶著走了幾步,“我好餓。”
季朝動作一頓,“那你先回房間?我下樓給你拿點吃的。”
今天的季朝有些奇怪,雖然平時他對自己也很關心,但是親自送吃的上來這種事情,似乎並不常見。
她搖了搖頭,“我下去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