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分明是醉了,可是眼底卻一片清明,怎麼看都不像是醉了的樣子。
許知知看著他微微扯開的領帶,他穿得單薄,外套脫下,隻身著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這冬天,要不是知道車裡和公司都有空調的話,許知知怕是要不滿了。
領帶扯開,許知知微微移開視線,隻敢看他的臉,“頭暈不暈?”
季容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卷著她輕垂的發尾,“不暈。”
就是有些疼,那種不明顯,卻細細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針細細地紮著他的頭一樣。
許知知知道他醉了,放軟了聲音,“我去給你煮醒酒湯,你休息一下。”
“好。”
他答應得很好。
等到許知知洗乾淨了手,進到廚房的時候,季容卻跟了上來。
他的步子邁得很穩,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唯獨與他不符的動作出賣了他。
清醒時的季容,不會那麼粘人。
“想我了嗎?”他問。
手腕處的衣袖被他彆了一些上去,線條優美的手腕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許知知有些難為情,卻看見那雙好看的手勾起她衛衣上的兩條繩子,利索地打了個蝴蝶結。
這件衛衣的繩子有些長了,幾乎要到許知知的肚子。煮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微微俯身之間,就很有可能讓它沾到鍋裡的湯。
做好了這件事情,季容便十分正人君子地收回手。沒聽到滿意的回答,他的眉頭輕輕皺起,不滿地捏了捏許知知頗有些肉感的臉,“怎麼不回答?”
他在旁邊擾著許知知,許知知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頭去,下巴卻立馬失守,被季容輕輕地捧著,“熬夜了?”
許知知有些心虛,她最近忙著備戰六級考試,再加上周末兩天都要去做家教,專業課的作業還有學習有些跟不上,也隻能加班加點學習一下。
“就……沒怎麼睡好。”許知知聲音輕輕的,小眼神還不安地亂瞟著。
要是清醒的季容,大概一眼便能看出她在撒謊。隻是現在醉意上來,他隻聽到許知知軟綿的嗓音。
“這半個月一直住在宿舍?”回來的時候,屋子裡麵沒有任何的人情味,隻有保潔阿姨來清理過的淡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許知知見他不纏著自己了,又很快轉過身去,開了火,“宿舍比較方便。”
而且讓她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間,的確是有些害怕。
見季容又要纏上來,許知知趕緊道,“你在外麵等一會,我很快就好。”
嫌棄他?
季容眉頭輕擰。他本身就有些小潔癖,雖然喝的酒不多。但是在那種場合,身上難免沾染了幾分酒味。
看著季容離開了廚房,許知知才鬆了一口氣。
手上的動作加快了,等她熬好醒酒湯的時候,季容已經洗好了澡,也清醒了不少。
擦拭著頭發,季容垂眉看著許知知。初十到現在,近乎一個月沒有看見許知知。
他的確是很忙,國內的合作需要到處出差。就連國外也是,經常一待就是半個月。許知知還在上學,事情不見得比他少。
這麼一想想,他們雖然在一起了,可是相處的時間卻少之又少。
“醒酒湯。”許知知把碗遞給他。
季容把醒酒湯喝完,頭發依舊滴著水。他也不在意,攬著許知知在沙發上麵坐下。
“頭發還沒乾。”許知知提醒他,拿過他丟在一旁的毛巾,想要替他擦頭發。可是季容太高了,許知知隻能半跪在沙發上麵替他擦著。
露出了白嫩腳板底,小小一隻,又白軟得可愛。
季容也不阻止,一隻手搭在許知知的腰間,輕輕扶著她,防止她摔倒。
許知知的動作輕柔,細細地替他擦拭,生怕會弄疼他一樣。
等到頭發半乾了,她才把毛巾掛出去晾著。
剛一關上窗戶,轉過身便看見季容跟了上來。許知知嚇了一跳,背後就遞上了窗戶。
隻是這樣一來,更方便季容動作。他直接把人逼在狹小的角落裡麵,一雙眸子緊緊地鎖住許知知,“有點餓了。”
他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掠奪,就像是獵人看到自己的獵物一般。
許知知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抓著身後的窗簾,“我給你做夜宵。”
“不用。”
“那……”
餘下的話還沒有說話,儘數被他吞沒。
有淡淡的酒味,極淡,一觸即離。
三月的夜晚,隨著月色漸深,月亮隱藏在烏雲後麵,夜空暗了下去。
熱水嘩啦啦地流淌下來,許知知拍著自己的臉蛋,餘溫怎麼都散不去。
差一點……
她磨蹭了許久,才套上睡衣。好在她的房間是主臥,裡麵就有洗手間,也不用怕出來就看見季容。
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小臉被水蒸氣蒸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洗澡的緣故還是因為剛才的那個吻。
又用冷水洗了一個臉,臉上的餘溫才微微散了點。
推開浴室的門,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季容卻坐在她的梳妝台前,側頭看她。
“你,你怎麼在這?”許知知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磕絆。
季容起身,聲音低緩得很,“我頭疼。”
許知知對上他眼底的一片清明,彆過頭,“那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