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晟旻咬牙道∶我得回府看著小妹,以防她被人騙走。
自從那日過後,成晟旻就對成晗菱嚴防死守,每天早早回府盯著她,本來想要約韓迎蝶見麵的計劃都被他無限期推遲。
甚至霍謹博那邊他都有派人盯著,反正就是不讓兩人見麵。
霍謹博求娶成晗菱的事,韓迎蝶自然也聽說了。
看到成晟旻這樣,韓迎蝶忍不住笑道∶郡主的心思哪裡是你這般做就可以打消的?
當初大哥就是這麼做,我就不信沒用。
成晟旻這是學成晟然之前阻止成晗菱見九皇子的辦法。
等等一
成晟旻說完便覺得不對勁,盯著韓迎蝶問道∶三小姐怎麼知道小妹什麼心思?
旁人隻知道霍謹博求娶成晗菱,根本不可能知道成晗菱的心思。
不得不說,麵對成晗菱的事,成二少爺變得敏感不少。
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
他現在什麼事都要先懷疑一波,萬一有什麼貓膩呢。
韓迎蝶嘴角一僵,糟糕,不小心說漏嘴了。
成晟旻見她這樣,哪有不明白的,頓時心痛道∶連三小姐都知道,小妹就瞞著我一個人。
韓迎蝶提醒道∶不止你,世子也不知道。
成晟旻幽怨地看她∶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韓迎蝶支著下巴想了想道∶如果你是問郡主的心思,那可早了,我生辰的時候就知道了。
生辰?
三月?
成晟旻不敢置信∶章然都半年多了,可惡!''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
兩人瞞了半年多,成晟旻一點都沒發現,誰知道成晗菱會不會有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府,他得親自回去盯著。
看著成晟旻急匆匆起碼離開,韓迎蝶搖搖頭。
成晟旻注定在做無用功,成晗菱對霍謹博的心思可比之前對九皇子要堅定得多,成晟旻之前阻止不了,現在也一樣。
碧蕊堂
成晟旻一回府,就直奔清芷苑,直到在碧蕊堂看到成晗菱才放下心,一屁股坐在成晗菱對麵,道∶若雲,給我沏盞茶來。''
若雲應聲退下。
成晗菱無奈道∶二哥,你怎麼盯我跟盯犯人似的?
成晟旻想到成晗菱瞞了他半年多,心裡就生氣,道∶沒辦法,誰讓二哥沒你聰明呢,隻能用這種笨方法。
成晗菱瞅他∶你怎麼說話怪怪的?
陰陽怪氣的。
小妹長大了,什麼事都不和哥哥說,還不允許哥哥傷心嗎?
等等,成晗菱忍不住打斷他,你好好說話。
成晟旻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若雲將沏好的茶放在成晟旻身邊。
成晗菱不解道∶二哥,當初我纏著九皇子的時候,你還幫著我呢,怎麼現在這麼防著,莫非在你心裡謹郎還比不上九皇子?
成晟旻瞪眼∶那怎麼能一樣?
哪裡不一樣?
他是我朋友,卻惦記我妹妹,還瞞著我這麼長時間,把我當二傻子耍呢?
可是我說了啊,最先動心思的是我。
你年紀小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嗎?
成晟旻這個妹控,再怎麼生氣也不覺得妹妹有錯,錯的都是霍謹博。
成晗菱撇嘴∶謹郎還不曾及冠呢。
那他也比你年長。
成晗菱∶二哥,謹郎能請人來說媒,就已經想要坦白這件事,我知道我們瞞著你這件事不對,可你人也打了,是不是該消消氣?
成晟旻氣笑了∶就那兩拳算什麼?想要我消氣很容易,讓他光明正大地和我打一場。
二哥開什麼玩笑,誰能打得過你?
成晟旻語氣不善道∶他拐我妹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打死他?
成晗菱扶額∶二哥,那你就忍心讓我孤苦伶仃一輩子?
成晟旻皺眉∶胡說什麼?你還沒及笄,這些事離你還遠。
哪遠了,也就剩下半年了。
及笄也不代表要議親,可以再等一兩年,不用著急。
原來二哥還願意讓我議親啊?
這下輪到成晗菱陰陽怪氣。
既然早晚都要議親,那謹郎為什麼不可以,無非是早了點,我們又不是現在非要成親,隻是先定親而已。。
成晟旻白她一眼∶一個女子,能不能彆總把定親掛在嘴邊。
一點也不知道害羞。
我不管,我隻想和謹郎成親,你想攔著你就攔吧,把謹郎的耐心耗儘,我就不用嫁了。
成晗菱說完便低頭看書,不再搭理他。
成晟旻見此,重重歎口氣離開了碧蕊堂。
若雲輕聲道∶郡主,二少爺隻是太關心您了。
成晗菱抿嘴道∶我知道,可總不能就這麼一直僵持下去。
總要有人打破僵局。
離開碧蕊堂的成晟旻心情煩悶,再次離開國公府,派人去請何雲泰來陪他喝酒。
醉仙居
何雲泰到時,成晟嬰已經喝了一壇酒。
看到何雲泰進來,成晟旻招手道∶來,坐下陪我喝酒。
何雲泰坐到他旁邊,問道∶這是怎麼了?
成晟旻搖搖頭∶一言難儘,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何雲泰卻難得有些八卦,陪他喝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道∶是不是和謹博有關?
彆跟我提他!
成晟旻怒吼一聲,然後接著喝酒。
何雲泰∶晟旻,我們相交多時,你該知道謹博的為人,哪怕他和樂怡郡主沒有緣分,總不能連朋友都做不成。
成晟旻冷笑∶我倒希望他們沒有緣分呢。
如果真是那樣,成晟旻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安慰霍謹博。
何雲泰聽到這話懵了,這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不等他再問,雅間門再次被推開,霍謹博走進來。
成晟旻愣了∶你怎麼來了?
何雲泰主動道∶我叫的,不管有什麼事說開比較好。
三人認識這麼久,何雲泰很少和成晟旻單獨喝酒,一般都是在霍謹博沒空的時候,但今日顯然屬於特殊情況。
何太雲得知霍謹博不在,便讓人去通知霍謹博。
霍謹博走過來坐下,道∶已經過去幾日,你也該冷靜下來了,我們聊聊。
成晟旻把酒壇放下,冷笑道∶好啊,那就聊聊。
我知道你在怪我瞞著你,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你要打要罵都隨你,但我們有什麼事都由我們自己解決,彆讓郡主為難。
對於成晟旻來說,霍謹博喜歡成晗菱遠不如霍謹博帶給他的背叛感來得深。
就如成晗菱問的那樣,他不介意九皇子,為什麼現在要介意霍謹博?
是因為霍謹博比九皇子差?
不過是因為霍謹博多了一層身份。
他們是朋友。
是成晟旻長這麼大,交到的第一個真心朋友。
他對霍謹博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可他最信任的人偷偷和他妹妹在一起,不曾和他透露半句。
這幾日,成晟旻總是在後怕,他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萬一霍謹博是個披著羊皮的狼,萬一他心存歹心對成晗菱不利,他便是幫凶。
真正讓他痛恨霍謹博的是霍謹博踐踏了他的信任。
這一點,霍謹博這幾天才意識到。
他和成晗菱總是擔心成晟然和成國公,可他們都忽略了成晟旻。
成晟然和成國公考量霍謹博,會放在他的能力和品性上,這都會有具體的標準,霍謹博並不害怕,哪怕要麵對許久他們的冷眼,他也不擔心。
可成晟旻不一樣。
他在意的是霍謹博的真誠。
成晟旻活動活動手腕,道∶我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霍謹博點頭∶我隨你處置。
說罷,還配合地擺出一副我任你處置的樣子。
成晟旻麵色一僵,再次拿起酒壇喝酒∶誰知道你是不是通知了小妹,我才不上你的當。
何雲泰聽到這對話,怎麼看都覺得霍謹博和成晗菱之間不是他單相思。
如果真是如此,那成晟旻這麼生氣的原因就顯而易見了。
看著成晟旻咕咚咕咚喝酒,霍謹博沉默一會兒,道∶晟旻,你總說我沉著冷靜,這世上什麼事都難不倒我,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你高估我了。
我從來沒觸碰過感情之事,也不知如何處理,若不是郡主勇敢執著,我們永遠不會有今日,一開始瞞著你,是因為我覺得郡主隻是一時興趣,我們不會有未來,和你說這些沒有意義。
後來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自己心生膽怯,我求親的事傳開後,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真真切切地告訴我我不配,我沒有資格,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彆,我能給郡主什麼,讓她陪我一起吃苦嗎?
從我們在一起開始,我沒有一日不擔心,我總擔心郡主哪一日對我失去興趣,那我該怎麼辦?可又擔心旁人嘲笑郡主眼光不好竟然喜歡個小廝,我又想是不是該放棄,郡主不該成為其他人的飯後談資。
晟旻,我連自己的心態都調整不好,如何將此事告訴你?何況我若提前將此事告訴你,你要是幫我,就注定會和世子起爭執,這本是我和郡主的事,何必把你牽扯進來。
成晟旻抱著酒壇,靜靜地聽他說完,沉默良久把喝了一半的酒壇推向霍謹博。
喝完它!n
何雲泰臉色大變∶晟旻,謹博喝這麼多酒會出事的。
成晟旻不為所動。
霍謹博重重地點頭∶隻要你能原諒我,我喝。
說罷,霍謹博便把酒壇舉起來,往嘴裡倒酒。
這是他第一次用酒壇喝酒。
他本以為在他酒意上來之前能把這半壇酒喝完,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
剛喝了一會兒,霍謹博就變得臉色通紅,拿著酒壇的手開始搖搖晃晃,酒全倒在衣服上。
成晟旻從他手裡搶過酒。
霍謹博已經醉得迷糊,嘀咕道∶把酒給我,我答應了要喝完的。
成晟旻麵色複雜,看向何雲泰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把他送回府。
何雲泰點頭∶好。
他今天驟然聽到一個勁爆消息,離開的時候腦子都是亂糟糟的。
霍謹博一開始趴在桌子上,後麵隨著他醉得沒了意識,便不自覺地滑到桌子底下。
成晟旻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喝酒。
等成晟旻喝完桌上的幾壇酒,才叫來小二結賬。
小二看到霍謹博問道∶用不用我們派人送這位公子回去?
成晟旻擺手∶我自己來就行。
說罷,成晟旻便把霍謹博抗下樓,然後用力扔在馬背上,就跟馱行李似的,霍謹博整個人趴在馬背上,那顛簸的蘇爽感,嘖,霍謹博該慶幸他現在沒有知覺。
永慶巷,霍府
侯亮等人看到成晟旻把看謹博送回來都傻了,連忙把霍謹博扶下來,生怕成晟縣一個不順心給霍謹博兩拳。
成晟旻隻是冷冷地看他們一眼,便調轉馬頭離開了。
侯亮等人瞬間鬆了口氣。
群人把霍謹博扶進房間,脫衣服的脫衣服,準備醒酒湯的準備醒酒湯,等把霍謹博完全伺候好,他們才重新去做各自的事。
次日
霍謹博是被疼醒的,他感覺他腦子要炸了,生疼生疼的。
侯亮一直守在他身邊,見霍謹博醒來,連忙倒杯茶遞給他。
霍謹博連喝了幾杯茶,才緩解口乾舌燥的感覺,疼痛感也緩解一些。
我是怎麼回來的?
霍謹博說著話便要下床,剛一動作便感覺腰酸背痛,渾身都不舒服。
二少爺送您回來的。
霍謹博一頓,問道∶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等我們把您扶下馬,二少爺就走了。
腰酸背痛的原因找到了。
他臉色如何?
侯亮搖頭∶不好看。
雖然臉色依舊不好看,以霍謹博對成晟旻的了解,他願意把他送回來,就代表他心裡的氣沒那久大了。
成晟旻吃軟不吃硬,這一點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
霍謹博昨日之言,雖然不能說全是假話,但真真假假,確實有賣慘的嫌疑。
可這也沒辦法。
不說得慘一點,根本沒辦法讓成晟旻消氣。
他總不能告訴成晟旻他壓根就不在霍謹博想要告知這件事的人裡吧。
成晟旻不打死他才怪。
但霍謹博並沒有完全騙成晟旻,在麵對成晟然和成國公時,他確實不希望成晟旻摻和進來,他必須獨自麵對,成晟旻替他說話,反而會讓成晟然更生氣。
他隻是想娶成晗菱,不是在國公府搞分裂。
昨日喝酒的後遺症太大,霍謹博渾身酸痛,腦袋也是陣陣抽疼,隻得讓侯亮去戶部幫他請一天假。
霍謹博雖然平日裡太過散漫,但上值以來還沒請過假。
周澤德就多問了句怎麼了。
侯亮不好說是喝酒喝的,隻得道∶公子身體不適。
本來這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借口,周澤德也沒多想,偏偏霍謹博現在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戶部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幸災樂禍地猜測霍謹博又被人揍了。
為什麼說又呢?
因為霍謹博臉上的紅腫還沒消失。
估計又要添加新的傷口了。
一時間看不慣霍謹博的眾人都很高興,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路過慶南清吏司,看看霍謹博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