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許願燈升空,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是誰乾的,甚至有不少人朝著許願燈升空的位置尋來。
康偉道∶王爺,已經有不少人朝這裡來了。
霍謹博握住成晗菱的手,道∶我們走吧。
成晗菱留戀地看了眼天上的許願燈,點點頭。
那我們..
謹郎!
霍謹博的話還未說話,成晗菱便注意到黑暗中有一支箭朝著霍謹博射來。
成晗菱根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推開霍謹博。
噗—_
那隻本來命中霍謹博的箭射中了成晗菱的肩膀,下一刻,成晗菱被箭的力度帶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見一擊未中,隱藏在暗處的黑衣人紛紛現身,持刀衝向霍謹博。
快保護王爺!
康偉等人已經反應過來,本就遍布在周圍的護衛立刻拔刀和黑衣人交手,與此同時,數十個護衛將霍謹博和成晗菱保護起來。
霍謹博看著地上的成晗菱,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他根本沒心情去關注其它,連忙跑過去抱起成晗菱。
郡主
霍謹博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他看著成晗菱肩膀上的那隻箭,根本碰都不敢碰,無助地看著成晗菱。
成晗菱疼得臉色蒼白,搖頭道∶謹郎,我沒事,隻是太疼了。
她從來沒這麼疼過。
她的肩膀還在不停流血,霍謹博抱著她的那隻手都沾上了血跡。
霍謹博紅著眼眶,有些不知所措道∶我能抱你離開嗎,會不會加重傷勢?
成晗菱看出他的無助,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隻是肩膀中箭而已,我不會有事,你彆擔心。
霍謹博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不會有事,你乾嘛推開我,這麼疼,你怎麼受得了。
從小嬌生慣養的樂怡郡主,何曾受過這麼重的傷。
她到現在都沒流一滴眼淚,不過是怕他自責。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在替他著想。
成晗菱很無奈道∶謹郎,我真的沒事,疼是疼點,但總比你丟命要好。
那一箭直奔霍謹博的要害,若不是成晗菱推開他,他的命真不一定能保住。
成晗菱很清楚自己的傷勢,隻要及時止血,一點事都沒有,慢慢靜養就好。
但,疼是真的疼。
看到霍謹博的眼淚,成晗菱開口嘲笑道∶我都沒哭,你怎麼哭了?
霍謹博盯著她的傷口,用力抱起成晗菱,道∶我帶你去看大夫。
護衛們依舊圍在霍謹博身邊,不讓黑衣人靠近半分。
霍謹博扭頭看了眼,冷聲道∶記得留活口。
說罷,霍謹博便帶成晗菱去最近的醫館,當務之急是把箭口口,然後替成晗菱止血。
好不容易找到醫館,等到拔箭時,霍謹博因為太緊張變得絮絮叨叨的。
大夫,您小心點,可彆讓傷勢加重。
她怕疼,您下手一定要輕點。
就這麼拔嗎?會不會有問題?
最後還是成晗菱受不了了,怒聲道∶你先出去。
霍謹博皺眉∶我得在這兒陪著你。
有若雲就夠了。
成晗菱目光堅定,霍謹博拗不過她,隻得暫且離開,到屏風外麵等候。
為成晗菱診治的老大夫脾氣很好,並未生霍謹博的氣,隻是道∶那位公子很關心姑娘。
成晗菱閉上眼睛,臉色愈加蒼白,本來強撐的精神瞬間變得虛弱。
她知道他隻是太擔心了,嘮叨不過是掩飾他的緊張。
成晗菱把他趕出去,隻是怕嚇到他。
霍謹博坐在屏風外,支著耳朵聽裡麵的動靜,很快便聽到悶哼一聲,他下意識握緊雙手。
成晗菱故意不叫出聲怕他擔心。
可越這樣,他越心疼。
一刻鐘後
若雲扶著成晗萎走出來,老大夫醫術很好,成晗菱的傷口已經止住血。
霍謹博見她出來,立刻將她抱起來,向老大夫道謝後,便離開了醫館。
若雲付了診金連忙跟上去。
康偉正站在醫館門口,那還在滴血的刀讓人看得心顫,路過的百姓沒人敢靠近半步。
見霍謹博出來,康偉低聲道∶王爺,屬下辦事不力,讓刺客跑了兩人。
霍謹博目光一冷。
康偉連忙補充道∶不過暗衛已經跟上去了。
霍謹埔∶此次暫目記下,等找到【客,本於再處置你。
說罷,霍謹博便抱著成晗菱上了馬車。
成晗菱躺在榻上,霍謹博握著她的手,輕聲道∶我們一會兒就到了。
成晗菱點點頭。
為了忍受疼痛,已經耗儘她的全部精力,她現在說不出一句話。
霍謹博對這種感受有體會,他沒有再說話,隻是坐在身邊陪著她。
回到行宮,霍謹博立刻將成晗菱抱進內室,讓若雲伺候成晗菱休息。
等走出房間,霍謹博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心中的戾氣噴湧而出。
天香教的人?
康偉低著頭道∶屬下——檢查過了,刺客並非天香教之人。
霍謹博麵色更冷∶本王來到蘇州不過數日,除了天香教,何人這麼想要本王的命?
去蘇州府衙,讓蘇州知府來見本王。
是。
康偉立刻離開。
下官蘇州知府馬如齡拜見王爺。
霍謹博看著跪在麵前的馬如齡,並未讓他起身,淡淡道∶一柱香前,數十個黑衣人當街刺殺本王,樂怡郡主為救本王險些喪命,馬大人可有何說的?
馬如齡聽說了這件事時,差點沒嚇死,如今聽霍謹博提起,隻得忙道∶下官一定儘管找出刺客,給王爺和郡主一個交代。
霍謹博看他∶本王不信你們。
馬如齡臉色一僵。
刺客的屍體就在外麵,你一個個去認,如果你不認識就找認識的,若是一個刺客的身份都認不出來,你這個蘇州知府就算做到頭了。
馬如齡麵色苦澀∶王爺?
本王不聽廢話。
馬如齡知道霍謹博現在正在氣頭上,他說什麼都沒用,隻得起身去認人,同時讓人把府衙的所有人都叫來。
總不能他在這裡心驚膽戰,其他人卻安然無恙。
馬如齡離開後沒多久,跟蹤刺客的暗衛回來複命。
他們把人跟丟了。
刺客很謹慎,他們發現有人跟蹤,便利用暗衛不熟悉蘇州城,把暗衛甩掉了。
王爺,其中一人的肩膀中了十字彪,隻要再遇到,屬下一定能把人認出來。
下去!
把人跟丟了就是他們失職,霍謹博沒心情聽他們解釋。
如今已經是深夜,霍謹博沒有一絲睡意。
他腦中滿是成晗菱虛弱的樣子,若是找不到幕後主使,他如何對得起成晗菱。
此時,馬如齡正帶著手下的人認人。
霍謹博就坐在大堂等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漆黑的天空仿佛被撕開一道口子,遠方的天際漸漸露出魚肚白。
安靜了許久的大堂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護衛走進來,稟報道∶王爺,有人認出來了。
霍謹博猛地站起身。
帶路。
昨晚那些刺客的屍體都擺在院子裡,蘇州府衙的人,從知府到衙役都在這裡。
馬如齡再次問道∶你確定?
衙役王二點頭∶屬下確定。
馬如齡重重鬆了口氣,他的官職保住了。
霍謹博一到便問道∶誰認出來的?
王二立刻站出來,恭聲道∶王爺,是小人。
你認得誰?
王二走到一個刺客麵前,道∶王爺,這人叫侯明,和小人是同鄉,侯明從小力氣就大,幾年前小人就聽說他被大人物看中做了護衛。
他做了誰的護衛?
王二搖頭∶小人不知道,不過他的家人應該知道。
霍謹博看向馬如齡。
馬如齡立刻道∶下官這就派人去查。
清州丶
既然認出來一個人,霍謹博便讓府衙的其他人都回去。
眼看著要到用早飯的時間,霍謹博先回房盥洗一番,然後去陪成晗菱用早飯。
霍謹博到得正好,廚房的人剛把膳食擺上。
霍謹博先扶著成晗菱坐起來,隨後坐在她身邊,從若雲手中接過粥。
若雲道∶王爺,這等小事奴婢來就是。
霍謹博擺手∶你退下。
成晗菱倒是不管這些。
霍謹博喂,她就喝。
霍謹博吹吹熱粥,等成晗菱喝了一口,問道∶燙不燙?
成晗菱搖頭。
那就好。
霍謹博把握好度,便喂得更加得心應手。
成晗菱靠坐在榻上,看著他道∶你昨晚沒睡?
霍謹博神色如常,道∶睡了。
是嗎?
霍謹博繼續喂粥,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成晗菱咽下粥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都有一個習慣?
霍謹博心裡一跳∶什麼習慣?
左眼會不自覺往上看。
霍謹博抬手摸摸眼皮∶真的?
他不記得自己有這個習慣啊。
成晗菱定定地看著他,淡定道∶假的。
霍謹博一證。
我騙你的,誰讓你也騙我了呢。
霍謹博不知該說什麼,一聲不吭地繼續喂粥。
等喝完粥,成晗菱才道∶我知道你想給我報仇,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沒必要折騰自己。
霍謹博幫她擦擦嘴角,道∶我明白。
你好好養傷,剩下的交給我。
用完早飯,霍謹博隻說了這一句話就離開了。
若雲看著霍謹博的背影,道∶郡主,王爺似乎有些不對勁?
就感覺很壓抑。
成晗菱躺在床榻上,淡淡道∶等他發泄出來就好了。
馬如齡怕自己動作慢了惹霍謹博生氣,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侯明的家人在哪兒,一得到結果就立刻回來稟報霍謹博。
一個時辰後,黃成春府上
老爺,老爺,不好了。
黃成春正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逗鳥,他年事已高,手下的事已經交給兒子和姑爺去做,他樂得清閒。
小廝聲音太大,驚得鳥籠裡的鳥亂飛,但它怎麼飛也飛出去,反而撞了好幾次鳥籠,把自己撞疼。
黃成春皺眉道∶會不會說話,你老爺我好得很,怎麼就不好了?
小廝快速跑來報信,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道∶外,外麵被官兵圍住了。
黃成春這才開始重視,放下鳥籠,站起身問道∶怎麼回事?
方才突然來了一群官兵,將府邸團團圍住,馬知府正在大堂等著您呢。
黃成春一聽馬如齡親自來了,終於意識到可能有大事發生,連忙讓人把轎子抬過來,抬著他去外院。
黃府是個大宅子,如果等黃成春自己從內院走到外院,馬如齡估計能等得吐血。
四個小廝連忙把黃成春抬到大堂外。
黃成春看著門口的護衛,眉心直跳,簡單整理下衣衫便走進大堂
馬大人駕臨鄙府,真是..….
黃成春正想和馬如齡寒暄一番,結果一走進大堂便看到坐在首位的是個年輕公子,而馬如齡正站在下首。
黃成春疑惑地看向馬如齡。
馬如齡暗罵老狐狸,解釋道∶這是昭睿郡王。
黃成春立刻恍然大悟,恭聲道∶草民拜見王爺。
霍謹博沒搭理他。
康偉將侯明的屍體扔在他麵前,道∶此人叫侯明,是令公子黃棕的護衛,對吧?
看著侯明身上的一身黑衣,黃成春便知康偉的問題沒那麼簡單。
草民府上護衛眾多,草民也不確定此人是不是小兒的護衛。
那就把你兒子叫來。
黃成春歉然道∶小兒現在不在府裡。
康偉瞬間拔出刀,冷聲道∶一柱香內,找到黃棕。''
黃成春臉色僵硬,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這麼威脅他。
可霍謹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草民這就讓人去找。
霍謹博這會兒才開口道∶將黃棕院裡的人都叫來。
黃成春立刻吩咐人去辦。
反正霍謹博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很快,黃棕院子裡的人都到了。
康偉讓他們一個個上前來認人。
意料之外的是,來的第一個人就認出來侯明。
證明了侯明確實是黃棕的護衛。
馬如齡適時站出來,怒聲道∶黃成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昭睿郡王!
黃成春被這話驚到了,立刻反駁道∶草民沒有,大人莫要血口噴人。
馬如齡指著侯明道∶昨晚王爺被刺殺,此人就是被當場殺死的刺客,如今已證明他是你府上的人,你再狡辯也沒用。
黃成春臉色大變,拱手道∶王爺,此事定是另有隱情,草民不過一介商賈,借草民十個膽子也不敢刺殺王爺啊。
馬如齡冷哼;在蘇州,誰不知道四大鹽商,黃員外的大膽可是大得很呢。
黃成春瞪著大眼,見馬如齡一個勁兒地要給他定罪,心裡那個恨啊,平日裡的孝敬沒短他一分,現在卻如此落井下石,當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黃成春又哪裡知道,馬如齡必須儘快找到幕後主使,要不然到時候被遷怒就是他了。
黃成春見馬如齡指望不上,隻得看向霍謹博,請求道∶請王爺給草民自證清白的機會。
霍謹博淡淡點頭∶可以。
黃成春心中大喜。
他確實沒派人刺殺霍謹博,隻要等黃棕回來一問便可清楚。
本來不慌不忙的黃成春成了最焦急的人,心裡盼著黃棕快點回來。
還好黃府的下人很了解黃驚,沒過多久就把人帶了回來。
不等霍謹博開口,黃成春怒聲道∶逆子,你昨晚派侯明去做什麼了?
黃棕正和友人喝酒呢,就被下人拉了回來,此時腦子還有些不清楚,愣了下才道∶侯明?我讓他去辦件大事。
黃成春急聲道∶什麼大事。
黃棕搖頭∶不能說。
罪!
話音剛落,黃成春就一巴掌打上去,把黃棕打惜懵了,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啪一
__
啪___
如此打了五六個耳光,才把黃棕的酒打醒。
黃棕捂著臉道∶爹,彆打了。
黃成春一腳將黃棕踹得跪在地上,道∶你看看那是誰!
黃棕一睜眼就看到侯明的屍體,嚇得他驚叫一聲,猛地後退兩步。
黃成春再次問道∶你到底派他去做什麼了?
黃棕不敢再瞞著,道∶昨晚兒子和幾個朋友在花船上喝酒,正喝得興起,鶯兒姑娘突然說需要我們的護衛去辦件事,隻要辦好了,就陪我們一夜。
鶯兒姑娘是蘇州最近聲名鵲起的花魁,雖然她的初夜已經賣出去,但蘇州的眾多公子依舊為買她的一夜掙得頭破血流。
在蘇州眾多紈絝公子心裡,隻要能得鶯兒姑娘一夜,那便是大大有麵子的事,黃棕覺得這是再劃算不過的交易,便把侯明派了出去,讓他聽從吩咐。
不止是黃棕,當初在花船上的眾多公子都派出了自己的護衛。
可見鶯兒姑娘的麵子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