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哦，再想想？”
小櫻桃看著卡片上的七字，想了半晌，又道：“十。”
沈楠道：“錯了，再想想。”
小櫻桃想了想：“八。”
沈楠道：“不對，再想想。”
小櫻桃搖搖頭，奶聲奶氣道：“我不知道。”
沈楠點頭，將卡片放下，指著本子上的數字：“那寶寶再認幾遍。”
小櫻桃嗯了一聲，小手指指著數字，車軲轆也一般從頭到尾從尾到頭不停地念。
本來在房內跟人討論工作的薑雁北，走出來，看到就是三歲不到的女兒，正對著本子一遍又一遍念數字。
他眉頭微微蹙了蹙，走過來，不動聲色地將茶幾上的書本和卡片收起來，塞在抽屜裡，然後一把將小櫻桃抱起來，笑著道：“寶寶，爸爸帶你去玩小木馬。”
沈楠：“……”
啊喂！每次都要在她教孩子時裝作不經意的打岔，有這麼當爹的麼？
薑雁北帶著女兒逃避學習再出來，就是晚餐的時候。
小櫻桃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自己吃飯。
洗乾淨她的小手，把她放進她的專屬小飯桌，麵前擺上她的飯菜，勺子和手並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小家夥胃口一直不錯，就是吃飯時有調皮搗蛋的壞習慣，吃著吃著就亂丟食物，或者故意將碗盆和勺子扔在地上。屢教不改。
當小家夥再一次丟掉勺子時，沈楠板起臉，嚴厲道：“媽媽說過什麼？不能亂扔東西是不是？”
小櫻桃撅起小嘴，點點頭。
沈楠道：“那要怎麼辦？”
小櫻桃伸出小胖手：“打手手。”
沈楠象征性地在她手板心打了兩下，沒用力，但小家夥看到媽媽嚴肅的樣子，還是撒嬌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一旁的薑雁北見狀心都疼了，恨不得馬上抱著孩子哄，但又擔心沈楠唱白臉的時候他去□□臉，會讓女兒對媽媽產生逆反心理，隻能生生忍著。
好在，小家夥也就撒撒嬌，很快就不哭了，吃過飯，又開始黏著媽媽。
沈楠拿出被薑雁北塞進抽屜的書本和卡片，讓她自己認，小家夥認得還挺來勁兒，等她去放水給孩子洗澡，還在興致勃勃地自己念。
薑雁北挪到女兒身旁，舉起芭比娃娃，柔聲道：“寶寶，咱們給娃娃換衣服玩好不好？”
小櫻桃搖搖頭：“寶寶要學習 。”
薑雁北眉頭微微蹙起，心想，是不是沈楠最近對女兒太嚴厲，就跟他小時候一樣，因為父母總太嚴厲，哪怕他不喜歡，也會自覺地學習。
等到兩個人給孩子洗完澡，又哄睡著。薑雁北拉著沈楠在床上坐好。
“怎麼了？有話要說？”沈楠看他好整以暇的樣子，隨口問。
薑雁北點頭：“咱們談談心吧。”
沈楠笑：“好啊，談什麼？”
薑雁北道：“談談小櫻桃的教育問題。”
沈楠笑不以為意道：“寶貝才這麼小，能有什麼教育問題。”
薑雁北怕自己說的話讓老婆不高興，斟酌了一下措辭，柔聲道：“你不覺得你對小櫻桃有點嚴格嗎？這麼小就讓她識字算數，會讓她有壓力的。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健康快樂，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楠其實隻是隨便教教，而且小櫻桃自己很喜歡學習，每次認字都開心，哪裡談得上什麼壓力，所以每次被他打岔，她也沒在意。
但是現在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她愣了下，忽然就意識到了點什麼。也怪她太後知後覺，現在才將他對待小櫻桃的行為和他的成長經曆聯係起來。
她思忖了片刻，盤腿坐在他跟前，伸手握住他的手，笑著開口：“老公，我知道你是希望你的成長經曆，絕不要在女兒身上發生。但我們倆跟你爸媽不一樣，我也從來沒想過小櫻桃以後要多優秀，我跟你一樣，隻要她健康快樂地長大就好了。但是咱們也得明白，她的生命裡，不止是她的爸爸媽媽，她總是要走進人群，去上學去工作，也得去和彆人競爭。我們不對她有要求，但一個人總會對自己有要求，我們可以慣著她，但彆人不會。所以良好且必要的教育，還是得從現在開始循序漸進抓起。況且，你沒看小櫻桃認字的時候多開心。你自己想想，難道你小時候，學習對你來說就完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嗎？”
薑雁北定定看著她，本來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沈楠笑著繼續道：“對小櫻桃你不要太緊張，順其自然就好，凡事都講究鬆弛有度。你希望她能百分百快樂出發點是好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人生怎麼可能隻有快樂？如果隻有快樂那就不叫快樂了。”
薑雁北歎了口氣，拍拍額頭道：“你說得對，是我太緊張了。總擔心小櫻桃不快樂，但隻要咱們好好愛她陪伴她，她怎麼會不快樂？而且適當的不愉快才能讓人更懂得快樂的美好。”就像他一樣。
“是啊！”沈楠笑著點頭，又對他撇撇嘴道，“雖然爸爸寵女兒天經地義，但你也太寵了吧，跟小家夥說話的時候都跪著。要是被寵壞了怎麼辦？寵壞的孩子可是遇到點事就會出問題的。彆忘了我大學時是什麼樣子？”
薑雁北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沒錯，以後還是得樹立一點威信，不然像爸爸那樣，你渾成那德性，他也拿你無可奈何就不好了。”
沈楠雙眼一瞪：“什麼叫做渾成那德性？”
薑雁北笑道：“本來就是。”
說著往床上一躺，鑽進薄被中，伸手關了燈。
沈楠跟著鑽進去，揪著他肋下的軟肉道：“我德性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
薑雁北笑道：“你以前什麼樣，還用我說？”
沈楠道：“我就要你說。”
薑雁北伸手將她攬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咬著她耳朵小聲道：“其實吧……你以前那德性也特彆迷人，我喜歡得很。”
旁邊的小床，小櫻桃正睡得香甜，對於在黑暗中乾壞事的父母，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