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門寺供奉的這座怪裡怪氣的神像,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好東西。
不過孟鯨倒也不太關心,她忙著檢查香案前麵擺放著的兩個蒲團。
那兩個蒲團是不可以移動的,像是生根了一樣釘在原地,這意味著入寺的人如果想要跪拜,就隻能跪在指定的位置。
與此同時,翟子淵正試圖把香爐和供品都搬下來,以便疊起那張供桌桌布。
但他發現這一簡單的動作,似乎很難完成,因為無論是香爐還是供品,都被牢牢吸附在桌麵,沒法移動半分。
“鯨鯨,這桌布根本抽不出來啊。”
孟鯨也上前試了一試,她蹙眉沉吟。
“可能是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否則達不到任務要求。”
“那應該做些什麼?”翟子淵掃了一眼蒲團,隨口說,“難道是需要拜一拜?一般人進廟,不是都要先誠心跪拜,然後再許願嗎?”
……其實也有道理。
孟鯨向來不太信鬼神,也不樂意跪拜,更何況是跪拜這種邪門歪道。
但鑒於是任務條件,不拜怕是會僵持不下,她隻能點了頭。
“行吧,試試。”
“那咱們要許點什麼願?”
“隨便你。”
許什麼願有區彆嗎?難不成還真能實現了?
於是兩人原地在蒲團跪下,麵朝神像,雙掌合十,恭恭敬敬……或者說假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孟鯨當然隻是逢場作戲,其實心裡麵已經在罵了,可翟子淵卻挺一本正經,他甚至真的許了願。
“希望我和鯨鯨今後雙劍合璧,通關所向披靡!”
無語的孟鯨:“……你和它說得著這個嗎?它會感興趣?”
然後在拜第三次時,她心中異樣頓生,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意識到某些危險臨近的瞬間,她已厲聲脫口而出。
“躺下!”
翟子淵聽到了,來不及思考,他當即身體後仰,“啪”的一聲直挺挺躺倒在地。
下一秒,神像手裡的那柄鋒利砍刀,就夾雜著刺耳的風聲,從他臉前橫掃了過去,險些把他的鼻尖也削掉。
所以說,有時候鼻子太挺也不是好事兒。
可想而知,再慢一步可能連半拉腦袋都沒了。
他暫時不敢動彈,半晌謹慎地斜眼看過去,見孟鯨也躺在地上,躺得非常淡定安詳。
“鯨鯨,剛才咱差點死了。”
“也不至於。”孟鯨平淡道,“這神像肯定會出岔子,我猜到了,隻是沒想到它速度這麼快。”
“難怪這倆蒲團不讓挪地方,原來是為了鎖定目標,方便神像砍人啊。”
此時神像已恢複了原先的姿勢,仍舊握著砍刀站在那裡,它盯著兩人,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詭異了。
孟鯨又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沒有了攻擊意向,這才起身走向供桌。
果然,這一次供桌上的香爐和供品都可以輕鬆移動了。
她一揚手,將那張赭黃色繡著暗紋的桌布抽出,熟練疊成了四四方方一小塊塞進懷裡。
“走。”
翟子淵隨她走向門口,臨近時心中不安,又回頭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頓感背脊生寒。
“……鯨鯨,這神像好像不太樂意讓咱們離開寺裡。”
孟鯨轉身望去,見就這麼半分鐘的工夫,那神像的姿勢已經變了,從在胸前握著砍刀,變成了抬手高舉著砍刀。
它依舊死死盯著兩人,嘴角向上咧開,幾乎要咧到耳根,笑容愈發肆意猙獰,完全露出了兩排鋸齒狀的獠牙。
它頭頂的一對黑角正在變成血紅顏色,隱約冒著暗光;再耽擱兩秒,連那柄砍刀也變了,足足擴展了三倍有餘若形容得準確點,大概是究極增長版本的青龍偃月刀。
毋庸置疑,這柄究極青龍偃月刀,能從殿中一刀砍中大門,而神像壓根連挪動都不必挪動半寸。
或許,剛才砍的那一刀隻是警告,而抽走供桌桌布這一行為,會真正地惹惱它。
它要活了。
孟鯨倒退一步,她冷靜吩咐翟子淵:“關殿門,然後能跑多快跑多快。”
彆的不提,翟子淵在執行力這方麵絕對是一等一的水平,尤其是執行她的指令。
他迅速回手關門,隨即追著她的腳步,第一時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