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鯨,它是不是想把桌布搶回去?”
“通常來講,不僅是想把桌布搶回去,應該還想把咱倆殺死。”
“那它到底算怨靈還是妖怪?待會兒萬一動起手來,咱們是用骨扇還是用桃木劍?”
“問得非常好。”孟鯨說,“但可惜我也不知道。”
她實在沒辦法給一個不倫不類的邪門玩意兒,下出明確的定義。
兩人一路跑出了封門寺外,結果剛剛邁出那座門檻,就聽到身後遠處傳來了轟然的碎裂聲是神像直接從大殿內破門而出。
他們還發現,寺門上紅色的符咒消失,這裡已經鎮不住對方了,對方大約要追他們到天涯海角去。
神像離地漂移前行,手裡的究極青龍偃月刀掄得猶如風火輪,不間斷朝地麵劈砍,所到之處村內小路紛紛碎裂,磚屑紛飛。
它的速度極快,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尤其是刀刃又長,最後一刀竟然堪堪擦著孟鯨的後背掠過。
幸好孟鯨直覺準,她在感受到風聲有異的前一秒側身倒地翻滾,敏捷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翟子淵緊趕兩步,攬著腰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他用餘光瞥見神像再度舉刀,情急之下,拔出腰後的桃木劍反手格擋。
武器相擊。
這原本是冒險的一招,畢竟他也不確定桃木劍對神像有沒有用處,迎上砍刀刀刃的時候,他感覺從虎口到手臂關節都幾乎被那股強悍的力量震裂,但他咬牙硬扛了下來。
桃木劍毫發無損,這至少說明劍是可以對抗那把刀的,哪怕對神像並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孟鯨擰出了骨扇的扇刃,她一麵扯著翟子淵後退,一麵將骨扇甩向神像正臉。
八道扇刃在風裡旋轉出了虛影,銀光大盛,覆蓋了神像周身圍繞的暗光,目標直奔神像頭頂那對血紅色的尖角。
神像收刀,但同時它左側的尖角也被當場削去了一半,從斷麵內部冒出的滾滾黑煙,襯得它更加麵目可怖。
它似乎從一開始鎖定的就是孟鯨,此刻被孟鯨激怒,更是發了瘋似地朝她撲來。
翟子淵追在後麵,試圖攔截對方又一次掄起的砍刀,但砍刀沉重得超出他的想象,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急中生智,朝孟鯨大吼示意。
“鯨鯨,把桌布扔給我!桌布在誰那它就攻擊誰!”
孟鯨從懷中掏出桌布卷成一團,揚手向他擲去,他接住後果斷往反方向跑,從而也把神像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然而神像要轉身追他,就意味著也得把刀再掄回去,誠然,這需要一個時間差。
而孟鯨恰好利用了這一時間差。
手中骨扇的扇柄抻長一倍,扇刃去勢如颶風,霎時將神像的背部切開了一道裂縫,引起了更濃重的黑煙外溢。
“扔給我!”
“好!”
正與神像周旋的翟子淵,聞言立刻又將那團桌布扔還給了孟鯨,趁著神像再度鎖定孟鯨,他用力將桃木劍刺進了剛才骨扇造成的傷口裡。
黑煙四處彌漫,兩人確定了戰術,就這樣把桌布你扔給我、我又扔給你,跟神像玩起了遛狗遊戲,並利用神像中途改變目標的空隙,輪番進行攻擊。
這戰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在於隨便動動腦子就能想到,難則在於需要雙方極高的配合度才能達到預期效果,稍不留神就要玩脫。
他們與神像拉鋸了二十來回合,期間把近處的房屋建築拆了個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住在裡麵的村民鬼魂們作何感想。
……直到孟鯨終於找準機會,使骨扇直擊神像後頸。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骨扇所爆發的威力,與她操縱法器的熟練度成正比,可以說是一次更比一次強。
這一次,扇刃幾乎將神像的頭顱連根削斷。
她成功了。
翟子淵倒提著桃木劍走到她身邊,看了看倒地的神像殘軀,又將目光轉回她。
“鯨鯨,我突然想起來,取走寺廟桌布是不是還有一項附加條件?”
就像砍竹子必須要砍那根開花的竹子一樣,寺廟供桌的桌布取走後,也必須要用血把桌布染紅晾乾,才算完成。
“我看看這塊桌布什麼尺寸。”他展開桌布,認真研究,“得放我多少血才能完全染紅?怎麼染比較均勻?”
孟鯨無奈瞥他一眼:“傻子,最開始隻說是血,可沒說具體是誰的血。”
“那你的意思是……”
“誰提的這條件,就放誰的血。”
作者有話說:
預告:明天穿嫁衣。
這是我最後的倔強,咱們小翟絕對是美人好嗎?我為此特意在第一章又添了句“雌雄莫辨的美”,我看看還有誰說他不夠美貌!
你們以為鯨鯨當初為什麼沒讓他死?鯨鯨雖然情緒不外露,但她留他這麼久,很大部分原因其實就是他聽話又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