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貌?”江奇智摸了摸自己臉,他對自己還是有些自信,這麼些年也沒發福,還算過得去。
隻是這年頭,他一個近五十人還講什麼容貌?又不是賣笑,還得靠著容貌取悅客人。
黃老爺問他:“是啊,不好奇來京城是做什麼嗎?”
江奇智:“我在京城沒有什麼故人,不知這位老爺所指何事。”他沒跟人結仇。
黃老爺:“你也不用跟我裝糊塗,你是燕家遠房親戚吧。二十六年前,你來京城趕考,借住燕家,這些你不會都忘了吧。”
江奇智:“我確實是在燕家住過一段時間,後來我因不適應京城冬天,病倒了,沒能參加科舉,心灰意冷,便離開了京城,後來與燕家也並無甚瓜葛,過我自己小日子。”
黃老爺:“那你為何不再參加科舉啊?寒窗苦讀數十來年,你當年也是當地解元吧,說不考就不考,是不是過於草率了,即便失了一次機會,三年後為何又不再繼續考了?”
江奇智答不出來。
不是他不想考,而是因為他答應了燕家,他不能考。
江奇智岔開話題道:“不知黃老爺為何突然問起我事,都是平平無奇過往,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黃老爺卻說:“你當年是因為跟燕丞相女兒暗生情愫,想雙宿雙棲吧。”
江奇智腿一軟,又跪回地上,他再猜不出來眼前人是誰,就白瞎了他這些年隱姓埋名過日子!
他擔心多年事情終究還是被人挖了出來!
江奇智是連話都說不清:“當年,當年,當年什麼事都沒發生,都是我一廂情願,我跟燕家小姐沒有什麼瓜葛,是我錯,我不敢對燕家小姐有非分之想,最終被燕老爺趕出燕家,再無臉見人便回了老家,至此不再參加科考。”
黃老爺說:“你說我一個字都不信,我隻相信我自己看到,燕家可真是膽大包天,把人給我看押起來。”
侍衛:“是。”
江奇智雙腿抖得不行。
這位黃老爺張口閉口燕家,他,他是誰,不言而喻了!
是當今聖上啊!
是,天盛帝耗費了些年才把江奇智找了出來,燕家當年沒把事情做絕,隻江奇智離開了燕家,沒要他性命,隻是他們沒想到天盛帝還能把他找出來。
這是皇家醜事,江奇智隻有兩條路,一是死,二是作為證據扳倒燕家。
天盛帝看到江奇智第一眼確實內心無比憤怒,燕家何止是膽大包天,他們是直接侮辱了他!
若是他至死都未曾發現,死後豈不是成了天大笑話。
他今日親自前來見江奇智就是對皇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這個跟著他多年女人沒有欺騙自己,太子隻是長得像燕家人而不是像李家人而已,今一見江奇智,便知道他這二十多年來堅持化成了齏粉。
回到宮裡後,天盛帝在夜裡生生吐了口血,他氣病,鬱結於胸,難於消除。
太子和四皇子連夜趕過來伺候,天盛帝用他僅存意誌告訴太監,讓皇後和太子彆踏進他宮殿。
太子不知所以然,在殿外長跪不起,皇後心歎,這陛下病可真是時候。
四皇子卻覺得天盛帝病得不是時候,他還沒有真正掌握到父皇隱藏力量,怎麼可以病倒,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一病不起,於是,便命太醫院一定要讓天盛帝醒來,治好?那倒不必。
聽聞天盛帝病了。
四妃都排隊來看人,不過誰都沒見著。
天盛帝有時候全醒來,他誰也不要,直接點了梅妃,讓他過來伺候,如今他誰也不想見。
見到那些糟心人會讓他想起那些不堪糟心事,隻有梅妃和老三才能讓他心清淨些。
梅妃依舊是那個冷清性子,天盛帝都病成這樣了也沒改變她冷言冷語性格,一點都不知何為柔軟,倒是天盛帝現在還挺吃她這個性子,軟語軟語更傷心,還不如坦誠直白來得自在。
有梅妃伺候,天盛帝病情穩定了下來,人也精神多了。
梅妃又開始催天盛帝吃藥:“陛下,吃藥。”
天盛帝皺眉不太想喝:“真苦,不想喝。”
梅妃把藥碗往桌上重重一擱:“你愛喝不喝,反正身體又不是我。”
老太監動了動嘴想勸勸梅妃跟天盛帝說好話,誰知話剛到嘴邊,天盛帝就妥協了。
“行行行,朕喝總行了吧,身體是自己,朕自己愛惜。”
老太監:“……”陛下您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您還有這怕媳婦兒本性。
梅妃語調平平地說:“自然,你自己都不愛惜誰會愛惜你呀。”
天盛帝喝完藥後,感慨道:“梅妃說是,大道至簡。”
梅妃說:“你這身體也沒什麼大問題了,臣妾就回去打理菜園子了。”
天盛帝現在想找個知心人說話不容易,跟梅妃相處久了,會發現她這人特彆簡單,性子雖冷,卻是非分明,不矯揉造作,有一說一,突然就對胃口了,看著梅妃都能多吃兩口飯。
天盛帝絞儘腦汁留她:“等等,剛公公說老三來信了,你不一起看嗎?”
梅妃猶豫了一下說:“有什麼好看,他寫給你信又不是寫給我。”
天盛帝:“一樣,一樣。”
梅妃:“那我勉為其難看一會兒吧。”
一旁老太監:“……”你倆怎麼都這麼彆扭呢?
倒覺得有梅妃在,陛下開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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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固城裡百姓們早已穿厚厚大棉衣。
李明瑾和羅舒鈺也待在屋裡,看著天盛帝和梅妃一同到來信。
羅舒鈺覺得奇怪:“為何他們信會一起送來?”
李明瑾抱著羅舒鈺,有些難受道:“母妃還是摻和到這裡邊來了。”
雖是一封家書,但能看出梅妃此時做下決定。
有知子莫若母,但兒子何償又不知母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