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我瞞著你去見胡竹君麼?”
兩個小小的人坐在操場上,馮生揚著頭還是一副老大不耐煩的樣子,樂一拿著剛從醫務室拿回來的酒精棉球,輕輕的給她擦著眉骨間已經凝固的汙血。
“我……你彆生氣了好不好?”樂一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馮生撇著嘴。
樂一不理她的固執,身子前傾,輕輕的給她擦著,末了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疼不疼啊?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疤更好,打架又怎麼了?”馮生眯著眼看著樂一:“下次讓我見著南陽那些人,我見一次打一次。”
這話就有些不可理喻了,樂一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
看她想說什麼又咽下去的樣子,馮生更生氣:“你也不用忍著,彆想著改造我。”她拍開樂一的手站起身身子,兩手抄兜,風吹亂她的長發:“我就這樣的性格,誰也彆想著改變我。”
“年輕氣盛”四個字在馮生身上淋漓儘致的書寫著。
回到了教室,她依舊沒有理會樂一。
素素和大牙挨完訓賊眉鼠眼的看看老大,誰也沒敢說話。
這一天的課都很壓抑。
樂一中途很多次忍不住難過的想掉眼淚。
她是個不在意很多的人,從小,孩子堆裡她們搶的玩具、文具、好吃的各類東西,她都不在意,唯獨馮生。
她的目光永遠追隨著她。
她不想這樣的,可不隻是習慣還是什麼,就算是想改,她也改不掉。
馮生照樣睡滿了全天的課,放學鈴聲一響,她拿起書包就往外走,速度之快,都不給一邊的樂一反應的餘地。
晚上的風有些涼,吹得鑽進骨頭裡。
馮生眯著眼握著拳心裡算計著,她憋著一股氣沒有發泄,可剛到學校門口,一輛紅色的跑車擋住了她的身子,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上車。”
蕭佑麵無表情,她一旦沒有表情就代表已經生氣了。
馮生偏了偏頭,後座,馮晏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她歎了口氣,輕輕的摸了摸馮生的頭發:“你啊,阿生,有什麼事兒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呢?讓大家誤會你嗎?”
馮生不說話,可是鼻子一酸,一直揚著的頭低了下去。
馮晏看的心疼,她把女兒摟進了懷裡,看了看蕭佑嗔怒:“你也是,堂堂一個總裁,被老師請過來都不把事情的先後原委弄清楚,讓我們阿生受委屈了吧。”
蕭佑撇了撇嘴,“小孩的事兒,那麼認真乾什麼?”
馮晏偏偏較真,“這是馮生,這要是你小時候,不把對方的牙打掉啊?”
眼看著媳婦也認真了,蕭佑不敢多說,她討好的問:“馮生,要不要媽去和樂一解釋一下?”
“我的事兒,你們倆都彆摻合,和她說乾什麼?”馮生拉開車門上去了,她看著車窗外淡淡的:“我會解決的。”
樂一不是愛憋著,什麼都不跟她說嗎?就讓她嘗嘗這種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往後餘生那麼長,她們不能這樣。
蕭佑和馮晏對視一眼,倆人第一次感覺女兒這麼帥氣,既然都這麼說了,又畢竟是孩子的事兒,她們也沒有多問。隻是……這樂一才剛調到高中部來,倆人吵架冷戰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了?
蕭佑有點擔心,“她倆這樣下去,彆說青梅竹馬了,回頭再來個老死不相往來。”
馮晏無語,“你以為都像是你那會那麼老司機呢?她們這樣不好嗎?純純的感情,多天真。”
蕭佑:……
算了,她今天就閉嘴吧,媳婦氣兒不順。
連續幾天,馮生都沒和樂一說話,她也是一張冰塊臉,什麼表情都沒有。
樂一心情不好,大姨媽又來了,肚子有點疼,下課的時間,她去洗手間了。
趁著她不在,馮生光速把她的水壺拿走,打好熱水,放進去紅糖。
程素素和蘇大牙扭頭看著,一臉蛋疼的表情。
弄完一切,馮生抬腳踢了蘇大牙的屁股,“懂了嗎?”
多年的默契,蘇大牙點頭,“我懂了。”
正好樂一怏怏的進來,她坐好擦了擦手,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愣了愣。
大牙扭頭:“這是我給你弄的。”
樂一唇角上揚,眼睛盯著她:“是麼?”
大牙這麼好心?
她轉過頭又看了看馮生,馮生已經躺下了,隻給她個冷清的背影。
輕輕的歎了口氣,樂一不知道她還要發脾氣到什麼時候,中午吃完飯,樂一一個人逛操場,沒走幾步,操場的大門口,胡竹君帶了幾個人向她走了過來。
樂一停下了步子,警覺的看著幾個人。
胡竹君有點慘,小臉蒼白,看著挺疲憊的,她身邊有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女孩見著樂一簡直要跪下了,“對不起,何樂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我不該那樣說你,對不起!”
樂一怔了怔,她看了看那黃毛又看了看目光躲閃的胡竹君,心一下子亂了,“到底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