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時分,走廊裡三三兩兩結伴。
陳杏儀十分自然地挽著趙燕的胳膊,兩人一起手牽手往廁所走去。
女生相約下課一起上廁所,是兩人關係好最明顯的特征。
“燕燕,你又換新的筆袋啦?”陳杏儀想起剛剛在趙燕桌上看到的筆袋,狀似隨意地問道。
自從秦月這周把筆袋帶回學校,趙燕立馬就把之前趙母特意從外地帶回來的那個筆盒給淘汰了,開開心心地用上了新的。她像以前顯擺鋼筆和手表一樣,把它擺在桌子上最顯眼的位置,一節課的工夫趙燕開開合合筆袋好多次。
果不其然,趙燕作為懷化縣一中時尚與流行的風向標、女生跟風與“抄作業”的模板級選手,很快就有不少同學旁敲側擊地過來問了。
陳杏儀就是其中一個。
趙燕今天已經被問了好幾次了,但她絲毫不覺得疲憊厭煩,此時一聽陳杏儀問起筆袋,還是恨不得說上個天昏地暗。
趙燕對於彆人豔羨的目光非常受用,現在整個人就像剛藏了一堆鬆子忍不住拿出來炫耀的小鬆鼠,臉上的興奮得意藏都藏不住,“好看吧?”
陳杏儀想起剛剛在等趙燕時,在桌上不經意瞥到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筆袋,第一眼看上去甚至看不出來怎麼用的。或許是因為用的人是趙燕又或者是筆袋本身的緣故,上麵明明沒什麼新鮮的圖案,但整個看起來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大方。現在再回頭看自己的筆袋,多少就有些花裡胡哨又幼稚了。
“燕燕,這回兒你又是在哪買的?”陳杏儀沒兜圈子,直接問道。她的筆袋已經用了好久,也該換個新的了。
趙燕臉上的笑突然頓住了,一臉為難的樣子。
趙燕一直記得當時答應了秦月不要告訴彆人,因此陳杏儀之前來問的那些人,她一個都沒告訴。嘴巴捂的嚴嚴實實的,誰都沒說。
但是,陳杏儀也算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了,兩人從小一起買到大,彆人直接不告訴,不告訴陳杏儀她就有點不太忍心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彆人也喜歡,趙燕一直享受這種感覺,但偏偏這次彆人喜歡了她也喜歡的東西,但她還不能說在哪買的。趙燕知道這種痛苦,求而不得、求而無門的痛苦,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趙燕糾結半天,想想秦月又看看好友,隻好含含糊糊地說,“是我找人捎的。”
卻怎麼也不肯再往下說了。
陳杏儀心裡有些無語,一個破筆袋值得神氣什麼,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連這點東西都還藏著掖著的,可真是太小氣了。
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陳杏儀又把話題引向了彆的。
趙燕平時就心大,現在又這麼為難,這回兒根本沒看出來小閨蜜的異常,見陳杏儀說起彆的,長舒一口氣,心裡暗暗慶幸逃過一劫,開開心心地接著陳杏儀的話頭去聊彆的了。
趙燕新鮮玩意兒多,但這還是第一次不肯跟大家透露在哪買的,這樣一來把班上的女同學勾的更好奇了,卻又沒有辦法。
直到某個路過的同學眼尖,突然有人發現秦月的桌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趙燕家在縣裡,父母都是紡織廠的乾部,找人去外地捎個東西不奇怪;但秦月一個農村過來的,她這筆袋怎麼來的?
當天下午,有個女生就把秦月攔在了廁所門口,開始旁敲側擊地跟秦月打聽。
女生先扯了兩年的同班情誼,把秦月搞得一臉懵。
十分鐘以後,女生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終於步入正題,“月月,你那筆袋在哪買的?”
秦月沒想到竟然是問這個,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趙燕竟然真的沒往外說————這個秦月倒是真有些意外了。雖然跟秦月預想的發展不太一樣,但還是在心裡給趙燕趙老板的人品點了個讚。
趙老板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好一點嘛,秦月翹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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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片玉米地的玉米都快被薅光了,以後這可就鬨騰不起來了呦。”
周圍都是些十八九歲的青壯小夥兒,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聽這話兒立馬開始起哄,笑得一臉曖-昧。
洪珍自從那晚以後看到玉米地就有些害怕,偏偏最近上工的地方就是當時那片,此時此刻聽了這話兒當時的場景更是像噩夢一樣在腦海裡重演,臉色有些慘白,嘴唇一下子沒了血色。
何玉婷見洪珍臉色不好,連忙出聲製止,“大白天的乾什麼呢!沒看見還有女同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