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冷冽(2 / 2)

男知青們沒想到一句葷話把洪珍嚇成這樣,乾笑了幾聲,老老實實到一邊去收玉米了。

“洪珍,他們就是開玩笑的。你彆被他們嚇著。”何玉婷握著洪珍的手,輕聲安慰道。

洪珍用指甲使勁掐著另一隻手的手心,強忍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勉強扯出了個笑,“我沒事的。”

“洪珍,你最近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何玉婷還是有些不放心,關切著問道。

洪珍臉色依舊不好,聲音微微顫抖著說,“沒有啊。”

何玉婷微微皺起眉頭,“感覺你最近這段時間,好像經常心不在焉的樣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我能遇到什麼事啊。”洪珍連忙擠出笑來,立馬解釋,“就是最近上工太累了,有些受不住。我有些想家了。”

何玉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隻是見洪珍這樣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

何玉婷說的沒錯,自從上次秦月走後,洪珍就開始有些心緒不寧、焦躁不安,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一聽到玉米地這幾個字就條件反射地出冷汗;不管白天晚上一個人在路上走的時候,就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自己;偶爾看到幾個知青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就覺得他們是知道了什麼在背後討論自己......

上周在國營飯店看到秦月,更是讓她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她害怕那人找上來,害怕秦月記得自己,也害怕秦月說出去。

她膽戰心驚、度日如年地過了半個月,周圍好像還是很風平浪靜的樣子,洪珍開始稍稍放下心來。

自從那次被周餘救了以後,洪珍就經常能看到周餘————在下工的路上,在田間的地裡,在樹蔭下的角落裡,周餘幾乎無處不在。

洪珍跟何玉婷分開,剛一轉身,又看到了不遠處的周餘。

熾熱的陽光直直地照在他身上,眉眼鋒利深邃,打了補丁的粗布褂子隱約可見裡麵堅實硬挺的胸膛,他身板寬厚頎長,舉手投足之間時有種說不出的性感、迷人。在被救以前,她以前從來沒注意到竟然有長得這麼好看的莊稼漢。

不知是熱的還是曬的,洪珍臉上有些發燙。她心裡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嫁給他也行。

洪珍被這念頭嚇了一跳,心砰砰跳的直快。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妥,她之前聽彆人提起過,周餘實在是家裡的情況太難也太亂了些,處境也著實尷尬了些。要是嫁過去,肯定是吃苦的,那婆婆也不好相處......

洪珍心下有些糾結,再抬起頭的時候男人已經沒了影兒。

周餘長腿闊步,走路帶風,繞了兩圈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了馮玉鳳。

“舅媽。\樹下的微微蜷縮的身影恍若未聞,一動不動。

周餘湊近了些,又喚了一聲

馮玉鳳做的投入認真,冷不丁地突然聽見聲音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去看。

是周餘。

馮玉鳳緊繃僵硬的身子才慢慢緩和下來,周餘這孩子嘴嚴實,怎麼撬都撬不開,看見了也沒事。

“給安安做的?”周餘看清了馮玉鳳手裡的東西,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地稍微柔和了一些。

周餘問出口的那一片刻就立馬覺出問題來了,這簍裡已經有了一個,手上怎還有一個類似的?

馮玉鳳也不瞞著,又拿起了針一邊縫著一邊說話,“幫秦月做的,”

周餘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這女人果然跟以前一樣的麻煩、自私。如今正是秋收的季節,正是生產隊裡一年到頭任務最多也是最累的時候。這種時候找彆人幫忙可真不嫌給彆人添麻煩,做一個還不夠還得幫著做好幾個。跟秦天還有秦父秦母明明是一家人,怎麼差的這麼大?

馮玉鳳做的認真,沒察覺到周餘身上的變化,“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愛做些這個兒,你可彆跟你舅舅說。”

馮玉鳳有些不放心,還是叮囑一下。她哪裡不知道,秦月這錢本來可以慢慢自己賺,這是拐著彎地特意照顧她呢,萬一給秦月添麻煩可就不好了。

周餘一聽這話臉上表情更是冷冽幾分。

就愛做這個?那也不看是什麼時候!

如今任務這麼重,連大老爺們兒都累得狠了,靠著樹睡了一大片。休息時間都不夠,哪還有時間做這些玩意兒。也就舅媽這種老好人才這麼縱著她的性子,現在這種情況還在幫著她說話。

周超群那個傻弟弟還想娶她,哪個冤大頭娶她真是倒了血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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