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蜜攥緊手裡的帕子,有些緊張。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見到站在桌邊的蕭懷衍已經落筆開始畫了。
她又坐了回去,罷了。
薑蜜踮著腳尖,繡鞋抵在地上,她端坐了好一會兒了。
蕭懷衍換了一支筆,他的目光一直未從薑蜜身上移開。
薑蜜被這麼專注的看著,她的心跳有些快。
蕭懷衍看出薑蜜的拘謹,可她那份乖巧更讓人生憐。
“棠棠,你換個姿勢,不妨事。”蕭懷衍提醒道。
薑蜜抿了抿唇,問道:“陛下,快了麼?”
蕭懷衍低頭看桌上的畫,手中勾下最後一筆,朝薑蜜看去,似乎是在比較打量,他笑了笑,“還有一處不像,不過你可以先過來看看。”
薑蜜有些好奇,她起身朝蕭懷衍走過去。
當薑蜜看到那副畫時,瞳孔微微一縮。
畫中的女子跟她一模一樣,蕭懷衍口中所說的不像根本就不是相貌上的不像。
可畫中的女子不是坐在亭子裡,是坐在湖中的小舟上,脫下了繡鞋綾襪,伸出那雙玉色的小腿撩起湖中的水花戲耍,她的神情慵懶眼神勾人。在她的身後是成片的荷葉荷花,襯的畫中人嬌若芙蕖,又妖又媚。
薑蜜臉上有些熱,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紅了。
蕭懷衍站在薑蜜身後,雙手一撐將她圈住,“棠棠,可看出了不同?”
薑蜜羞窘地道:“陛下又欺負人,怎麼可以畫成這樣。這、這畫裡的反正不是我。”
蕭懷衍在她白淨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將薑蜜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案桌上。
他的手按在薑蜜腿上,問道:“棠棠,你再看一眼,看看哪裡不同?若是看出來了,朕便放你下來。”
薑蜜一下慌了神,她怕蕭懷衍像前世一樣行事毫無顧忌……
薑蜜又朝那副畫看去。
她看到畫中人撩起的腳踝處畫了一朵半開蓮花嫩蕊輕搖。
她剛要說話時,便察覺自己的繡鞋被人脫了下來,一隻玉足被人握在掌中。
蕭懷衍手執一隻筆,低沉地道:“棠棠,朕隻作畫,不做彆的。”
薑蜜怎麼可能不擔心。
雖然伺候的宮女和內侍都退下了,可這空曠湖邊他的話可不敢信。
“陛下要畫自己畫,臣妾要回坤寧宮了,陛下快放臣妾下來。”
蕭懷衍聽出薑蜜的惱意,他應道:“行。朕先把最後一筆不同之處補全了,便和你一道回去。”
他的話音一落,薑蜜便感覺到腳踝上有著奇異的觸感。
薑蜜低頭看去隻見蕭懷衍將沾了朱色的筆尖在她的腳踝處勾勒,很快一朵舒展著花瓣,又含羞未盛放的蓮花躍然於上。
即如少女般嬌羞,又纏繞著嫵媚風情。
待蕭懷衍畫完,他抬眼看著怔住的薑蜜問道:“好看嗎?”
憑心而論,薑蜜看著那朵花,自然是好看的。
可畫在她的腳踝之處卻有種妖異之感。
蕭懷衍也盯著那處,目光灼熱。
薑蜜縮了縮腳低低地咳嗽一聲,揪住蕭懷衍的衣裳,“陛下,該回去了。”
蕭懷衍看著她這緊張的模樣,低笑了一聲。
他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便替她將繡鞋穿上。
薑蜜剛從石桌上下來,見他似乎就打算這麼帶著她走,她急著道:“那畫,畫不能留在亭子裡。”這種畫可不能讓其他人瞧見。
蕭懷衍單手將畫一卷,放到她的手中,“這回放心了吧?”
薑蜜聽出他揶揄的語氣,沒吭聲。心裡盤算著等回去了怎麼來處理這副畫。
蕭懷衍瞧出她的小心思,輕描淡寫地道:“彆擔心這畫會被損壞,朕還可以畫更多。”
薑蜜瞪大了那雙杏眼,她哪裡像是怕損壞!她分明就是想趁他不在把這畫給毀了。
蕭懷衍見她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又忍不住想逗她,“這回不滿意,那下回你告訴朕你喜歡怎樣的,畫到你滿意為止可好?”
薑蜜覺得他這話有陷阱,蕭懷衍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薑蜜看到宮人將鳳輿抬過來了,她想趕緊過去,卻被蕭懷衍拉著上了禦攆。
蕭懷衍將薑蜜送到坤寧宮,他道:“朕先不陪你進去了,禦書房那邊還有要事。晚膳時朕再回來。”
薑蜜先鬆一口氣。
她回了坤寧宮,把手裡的畫先放到一箱子中壓嚴實,然後去了淨室,想洗掉腳踝上的蓮花,可不知道蕭懷衍用的是什麼畫料,怎麼都洗不掉。
薑蜜隻好作罷。
這一頓折騰之下,因姑母離開的那點子鬱氣消得七七八八了。
到了晚膳時,蕭懷衍踏著夜色回來了。
兩人如常一般用膳,蕭懷衍忽然問道:“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是你進宮的第一個千秋宴,你想怎麼來辦?”
薑蜜怔了怔,她自己的生辰都差點忘了。
她的出生害得生母早逝,以往她的生辰都是過的很簡單。
薑蜜沉默了一會兒,“陛下從簡吧。”
對於蕭懷衍來說,這是薑蜜入宮後的第一個生辰,是大魏皇後的生辰,豈能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