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當然不知道發小和好友在做什麼,他也沒多餘的功夫想那些事情。
因為他似乎被琴酒懷疑上了。
黑發藍眼的青年渾身染血,坐在自己安全屋的床上大口喘著氣,他的手還因疼痛顫著,咬牙去扯開櫃子摸出一管腎上腺素,找準位置注射進體內。
失血過多而稍顯蒼白的臉色微緩,他靜靜地坐在原位緩了緩,才移動著身體從急救箱取藥胡亂吞下,床單已經被鮮血染紅,蘇格蘭有點頭疼地歎了口氣。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執行琴酒親自派發的任務,可這些任務從一開始他能遊刃有餘地做完已經慢慢增加難度到——像今天一樣,蘇格蘭甚至是出於運氣才躲過往致命處的攻擊反殺敵人,否則連回安全屋給自己包紮上藥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在纏繃帶的時候想著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比如,琴酒是怎麼開始決定調查監視他的,難道就因為那天集合他去遲了?琴酒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嗎。
“嘶。”蘇格蘭吸了口涼氣,剛才一不小心按到了腹部的一道被偷襲的刀傷。
這個時間回組織的醫療處不安全,他擔心琴酒徹底和自己撕破臉,也不能在被特彆關注的現在去警察醫院……黑診所倒是不少,不過蘇格蘭這樣的臥底也不會放心去那種地方。
現在隻能先上藥簡單包紮,明天白天再去醫療基地縫針治療。蘇格蘭苦中作樂地想。還好zero不在,不然他指不定要說什麼會連累‘波本’一起被懷疑的話了。
包紮完後,他重新收拾了一下染血的床單跟衣服團起來丟進垃圾袋,靠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晚上,蘇格蘭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裡了。
明明一開始隻是普通的狙擊任務,可他踩好點的大樓卻被對方提前布置好手下,在蘇格蘭狙擊意外失敗要逃走的時候,那些人就都湧了出來圍攻他。
蘇格蘭廢了好大勁才從包圍圈逃出來,最緊張幾乎以為活不下來的時候,為了不被抓住泄露警方跟親友情報,他還差點連著手機一起給自己一槍。
還是理智阻止了他,最後拚著一口氣硬是從那裡安全離開。
等明天早上再和zero他們聯係吧,蘇格蘭想。
琴酒的懷疑最難打消,更彆說他還真是臥底,看來必要情況下得試試其他方法脫身。
蘇格蘭莫名想起了發小跟自己描述過的、警官先生身上的傷疤,每一處都是致命傷,更帶著狠厲與決絕,簡直無法讓人想象他是怎麼從那一次次險境裡活下來的。
連他這個臥底的傷都沒有那麼恐怖,用親眼被震撼到的發小的語氣來說——
[他好像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經曆了無數次死亡,才走到我們麵前的。]
—
那月放在門把上的手突然頓住。
“怎麼了?”走在他後麵的降穀零擔憂地皺眉。
“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警官先生下意識抬手覆上心口,那裡在某個稱號的加持下總會刷新出一個駭人的彈孔傷疤,每次隨機都不落下它。“……可能是錯覺,今晚的行動太輕鬆了所以不安心?”
他說著自己都搖頭笑了笑,往外走的腳步不再停頓。
庫拉索在跳河後,定位跟著一路飄到了這兩天將要開業的東都水族館附近,根據監控看,在她爬上岸後就再沒有移動了。
看來是第二種情況。
那月準備自己過去看看,索性現在已經快到淩晨三點,手下的公安們都體力不支,要進行什麼行動也靠不上他們。
明天還要和貝爾摩德一起執行任務的降穀零也被他無情地趕回去休息,警官先生暫時拒絕了同伴,現在可是他一個人的任務時間。
昨天熬了夜,體力條還剩三分之一,不過也足夠維持接下來的活動了。
等他驅車趕到定位處,果然看見一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影,那頭銀發清楚表明了她的身份。
警官先生戴著手套試探了一下庫拉索的脈搏,看起來她的情況還不算糟,隻是頭部有明顯受到撞擊的痕跡,約莫是在執行指令跳河時留下的。
那月檢查了一下庫拉索的傷,都不是大問題,隻是那件外套上裹滿了玻璃渣,衣袋裡的手機也有些破碎,不過剛好把裡麵的儲存卡暴露了出來。
他看了眼任務,又看了眼沒有意識的庫拉索。
能怎麼辦呢,他又不能把她棄屍在這,先搬到椅子上吧,組織的人總有辦法找到她。
那月嫌棄地丟掉了她的外套,把昏迷的庫拉索扶到長椅上躺下。
好啦,在等待期間先讓他回車上打個盹恢複體力吧,反正有諾亞看著。
萬一要打起來,玩家可不打算中途啪嗒一下斷電倒下,太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