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進來的青年腳步輕快,彎著眼睛朝被他故意弄出的腳步聲驚動的幾人小幅度揮了兩下手。
“下午好呀,我來參觀了。”
原先背對著他們的三人也都回頭看見了他,為首的黃毛狐疑地掃了來人幾眼:“你誰啊?”
那月根本沒有分給他們一絲注意力,漫不經心地笑了聲,感覺丟麵子的黃毛捏緊手裡的□□,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赤司征十郎也暗暗皺起眉,他沒想到和這位宮本老師的第一次見麵不是在課堂上,而是在這種情況下。
對於上崎高中的人出現的原因,赤司本人大概有幾分猜測,他們大概在去年的某次比賽中被打敗過,升入高中後才會起了跑回來找麻煩嚇唬他們的心思,畢竟在比賽進行期間打架是會被禁賽的。
赤司麵上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但心底其實有點無奈。
他會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主要還是因為在一年級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當時赤司還是副隊長,那次來鬨事的人是虹村隊長解決的,而那一次就是用著他們在關東大賽上太不給人麵子這種不管擱哪兒都立不住腳的借口,赤司無比清楚他們不過是輸了比賽後隨便扯了張旗子來找茬而已。
一年級的時候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去年比賽進行到最後他們幾人都已經才能覺醒了,連青峰大輝都對打那種對麵毫不反抗的比賽提不起一絲興趣,所以,那時已經切換了人格的赤司直接在決賽前在更衣室裡說了句話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這場比賽的得分控製在對麵的兩倍,對你們來說不難吧。」
所以赤司才會第一時間聯想到這裡。
不過他倒不覺得他們當時做錯了什麼事情,勝者是絕對的,這就是事實,而這群人在赤司眼中不過是跳梁小醜,現在隻是因著他必須對隊友的安全和比賽資格負責才沒隨便動作,否則對一群身體素質絕佳的籃球少年來說,根本不用等帶著武器的三人近身就有辦法製服他們。
赤司必須考慮的情況是對方惱羞成怒真的選擇動手,那時要是出了岔子就晚了。
他目光沒什麼波動地從那個直接走進來的男人身上挪開,不確定宮本曉究竟要做什麼,光是看外形判斷的話赤司看得出來這人身形是不算單薄,可單憑這樣一道高瘦的人影也實在很難想象對方能空著手打過三個一點都不瘦弱的高中生——學生會會長能查到入職教師最表麵的信息,赤司記得宮本曉還隻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以及,那張有些詭異的眼熟的臉怎麼看怎麼蒼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體型高大的紫原敦今天並沒來參加訓練,青峰大輝不知道為什麼還和桃井站在門口,兩人既沒進來也沒去校門找保安,赤司在心底舒了一口氣,還要算上貿然進來的這個不清楚立場的家夥…他今天的計劃已經被打破了好幾次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準備待會兒多看一下情況,如果宮本曉真的和危險的烏丸集團有關,怎麼說也不應該做沒把握的事或是在這裡就暴露自己吧,再不行,赤司自己從小就有學各種防身術,經曆過的綁架次數也不少,他總不會壓製不住拿著冷兵器的普通人。
但那是下下策。
那月在想什麼?他也沒想多餘的事情,雖說他身體情況現在確實不怎麼樣,但製服幾個花架子的不良學生還綽綽有餘,可惜宮本老師的設定裡還有一條‘身體不太好’來著,他給校長提供的資料還清楚地寫著宮本老師前段時間剛出了車禍呢。
直接走進來跟忽視鬨事者可以用‘沒有多少人情觀念’解釋,一打三可就會引起小少爺過多的警惕心了。
“你好吵啊,黃毛君,”青年孩子氣地皺起鼻子,出口的語調像是拖著條小尾巴,還帶著些許不滿,“我可沒在跟你說話,麻煩知道一下先來後到的規矩吧,要說參觀,我比你們預約的時間更早哦。”
“哎,等一下。”對方忽然頓了頓,像是才看見三人拿著棒球棍和小刀,神情一變,黃毛一句‘喊誰黃毛君啊!’還沒吼出來就卡在嗓子裡,心底得意了不少,就等著青年乖乖道歉。
結果那月臉上就出現了明顯的嫌棄,還撇開了眼:“什麼嘛,你們來找茬前還去電玩城玩了一圈…真不衛生,難道教你們抽煙的‘老大’沒教過不要隨地亂丟垃圾嗎?煙灰都沒蹭乾淨,翻牆進來的時候還摔了個跟鬥,黃毛君的褲子後麵都被勾破線了,哇,真是……”
這句意味深長的‘真是’後麵就沒了下文,但其他幾個少年都能猜到他想說的是什麼,黃瀨情不自禁地把眼神移到那個唯一染了黃毛的人此刻無意間露在他們眼皮底下的身後、咳咳,那邊確實有一處很難看清的被勾起的線頭,除此之外就看不出什麼東西了,但是不難從黃毛的反應裡推斷出宮本曉所說屬實的結論。
他跟身側的黑子哲也對視一眼,又一同帶了點敬畏地看向他們的宮本老師。
不愧是聲音和小赤司一樣/自稱偵探的宮本老師,以後上國文課絕對不可以走神!
黃毛三人都被說得一驚,這人是怎麼知道的?下一秒就見現在已經在他們心裡留下不好惹印象的家夥忽地往前走了一步,嚇得另外兩人下意識就都舉起手裡的東西對準了他警惕,隻有黃毛手一動就又縮了回去,他本身就隻是拿□□嚇嚇這群在比賽裡狠狠害他們丟臉的籃球怪物,要是真的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他還是勉強知道點輕重的。
哪怕氣得再麵紅耳赤想要這人閉嘴,自詡冷靜有智慧的黃毛還是忍住了。
那月這時摩挲著下巴挑起一邊眉梢,語調還有些愉快:“怪不得會來找他們麻煩,黃毛君,原來你被強行退出籃球部了呀。”
他好像聽見了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斷開,隨後就是陣刮過臉頰的勁風,周圍的人似乎還喊了些什麼,隻不過他一句也沒聽清楚,滿心都像是燒著什麼火,直到下一秒從身上傳來的鈍痛將他驚醒。
黑子幾乎是全程怔愣地看著那個黃毛君(他也不知道這位叫什麼,宮本老師取的綽號還挺合適的)被一句話激怒後紅著眼睛捏緊□□衝上去,而反應更快的黃瀨幾人也已經二話不說地竄出去試圖按住另外兩個人,還有攔住要對看上去身體就不好的宮本老師施暴的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