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2 / 2)

不僅因為三人裡隻有他的行蹤不明,更重要的是,野田在十三年前並不是單獨犯下的綁架兒童罪,七年前也不是憑靠自己的力量越獄的。

因為野田一郎有犯罪同夥,甚至有一個‘組織’,但這個所謂組織說到底,不過是一群遊手好閒還隻知道從刑法典裡找賺錢方法的蠢人。

當年綁架兒童被打擊過後,作為他們那個小組織負責一切技術行動的文職人員,野田一郎光榮入獄,他的同伴們逃得倒是快,直接融入了東京某個規模不大但隱藏得很好的黑.道組織裡。

後來的劫獄失敗也好,這一次刑滿釋放後馬上就能聯係到一幫雇傭兵,以及拿到這些炸.彈跟他項圈裡的毒藥也好,那個背後的組織不過是看中了野田那手在普通人眼裡還算看得過去的電腦技術。

否則他們有什麼義務給這人提供這麼多幫助?他們是□□,又不是互助中心。

在昨天之前,那個□□可能還想著結束後能好好從野田身上壓榨出他們想要的東西,可惜,他們擋路了。

對於生命,那月始終保持著尊重的心態,他也樂意冒著危險去救將要麵臨死亡威脅的罪犯——就像在衝繩的那次一樣——可這不代表他會容忍罪犯在自己麵前蹦躂還作死。

在作為警察的時候,怎麼挽救一條生命都是不過分的,但他現在不是警察,也不再會是警察了,那月恢複記憶後對自己的處境看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楚。

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像之前一樣冠冕堂皇地說著不喜歡黑暗就瀟灑地抽身離開,哪怕他想,他也做不到。

十九歲之後的赤江那月人生中唯一與黑暗有關的時光隻有在港.黑的那麼一年,十九歲之前的赤江那月卻沒有一刻不屬於某座城市的黑夜。

無論主觀願意還是被迫殺人,他手上的人命數量不說可以跟琴酒媲美,好歹也不是能隨時大大方方地放下,然後去做個表麵上光明磊落的警察的程度。

隻有外表是所謂光明之子,誰又願意將信任跟安危交到把殺人刻進本能,連失憶了都還能熟練地扣下扳機的家夥手裡。

他記得自己五歲前在橫濱殺死的第一個人,記得五歲後在東京殺死的無數個人,記得他們死前求饒的模樣,也記得他們在無知無覺中被一槍斃命的模樣。

警官能毫不留戀地從黑暗中抽身,奔赴想要的光明,隻是全都想起來了的現在,那月現在做不到。

跟老師的約定,看來也得推遲一段時間在完成了,現在的他可是連告訴朋友們‘我就是卡路亞哦’的勇氣都沒有呢。

也許以後被那幾個大猩猩揍上一頓他會想開,不會再鑽牛角尖,可惜那也是以後的事。

那月甚至想起自己居然教導過小偵探,‘唯有法律可以審判一個人,唯有受害者可以決定對凶手原諒與否’……天照在上,他難道不就是那個犯罪者嗎。

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出手幫助野田對伊達航進行複仇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或者那月也不是不可以把理由變得更加正當:為民除害、踹翻擋在組織路上的家夥之類的,隻是要他說,他單純是因為這個人還有這個組織要對伊達航下手而已。

話歸正題,那月試著把那股不算重的疼痛感往下壓,隨後就拉著鬆田陣平光明正大地跑出身後的門,站到了走廊上。

他深呼吸一口氣,伸手直接扯下注射完藥物後自動鬆開的項圈往房間裡一丟,緊跟著拉住還沒反應過來他要乾什麼的卷毛友人,不帶半點猶豫地縱身往下跳。

‘轟’的一聲,隨著兩人剛離開的房間在爆炸的響聲中變成一朵煙雲,他們也安安穩穩地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卸力。

那月在野田倒下後才看到之前被擋住的椅子上居然裝著分量不小的炸.藥,看樣子遙控裝置還跟他脖子上的項圈聯通。

隻要像野田死前最後一個下意識的舉動做的那樣,按下按鈕,不但毒藥會注射進他的身體,連房間都會帶著他一起炸成灰燼。

這一切,都是野田為伊達航準備的,隻是最後死在那裡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那月敢戴上項圈,倒也不是仗著自己會複活,主要還是因為他的身體構造本來就不同於常人,連麻醉都得打個幾倍說不定才有一點效果。

毒藥起碼也得是aptx-4869那種級彆吧?就這,他還不放在眼裡。

不過,那月現在沒心思想那些,他正在壓抑著怒意去瞪還撐在他頭頂的卷毛。

“你是笨蛋嗎?果然是笨蛋吧!哪有人會在跳樓的時候主動墊在彆人下麵啊,就算這裡是二樓,你的手不想要了嗎!”

還臨時翻了個身,以為他是傻的嗎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抽了抽嘴角,吐槽得比他還大聲,還要理直氣壯:“到底誰才是笨蛋啊,好歹也是六七米的高度說跳就跳,你真當自己是風箏,跳下去就可以飄起來?”

“……稍等一下,你們兩位要不還是先起來?”邊上傳來高木涉的聲音,兩人滿臉不爽地同步轉頭,正好和整整三車的警視廳壯漢對上了視線。

收到地址後就火急火燎趕來救人的高木跟其他警官被瞪後還有些委屈:哈、哈哈,他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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