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倒不是心血來潮或隨便一句話就同意帶上旁人走這麼一遭的,她不過是在跟降穀零出任務的時候,隨口提到自己接下來還要去那處實驗室做交接工作,恰好這人就動了點心思。
先前跟天海幸的談話後,降穀零差不多拿到了對方所知的所有有關組織目前,或者說進行過的實驗情報,天海幸過去雖然不是實驗組的成員,但作為朗姆的心腹,這些事情她知道的並不比任何人少。
其中有比較被他們關注的一項實驗,正好就在貝爾摩德提到要去的實驗室裡進行研究,降穀零這才想辦法抓住機會,得到貝爾摩德的鬆口妥協。
“記住你的身份,波本。”在從車上下去前,金發女明星側過臉低聲警告了一句,而駕駛座的青年微笑不變,還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樣。
“你在說什麼呢,貝爾摩德,”降穀零麵不改色地回應這人的試探,“這一點當然不需要你來提醒我……現在,我隻是陪你來處理事情的無代號成員而已,對吧?”
他故意把話題轉移到這件事上,裝作沒聽出來貝爾摩德在說什麼,成功得到了對方輕聲的冷笑。
要不是看在她家太陽的份上,鬼才要理波本。大美人唇邊帶著笑意,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長發,跟在來領路的人身後徑直進了實驗所的門,留降穀零一個人還坐在車上。
話歸前言,貝爾摩德會妥協並不是因為降穀零找上她後說的那些話,純粹是因著她清楚那月對‘波本’的態度是和對組織裡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
琴酒他們可能還沒辦法分辨這種不同,但認識自家小孩二十多年了的貝爾摩德可以。
她不在乎那月為什麼會對波本另眼相看,能騙過那個小混蛋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也有很大可能波本從彆的渠道得知了什麼風聲,準備加入他們的陣營來,這都無所謂,貝爾摩德又不用擔心自己的地位什麼的被波本撼動。
她在乎的是波本的想法會不會對那月不利,這家夥先後跟過的搭檔最後都叛逃了,可本人又是那月親口認證過的非叛徒成員,貝爾摩德不得不去懷疑,說不定波本想要的東西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彆的不說,波本確實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總想著往上爬,又偏偏就是有那個實力,才過去了五年,都已經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也有著情報人員的‘陋習’,那就是嗅覺過於敏銳,看到什麼情報都會忍不住想要收集到自己的懷裡,沉浸進去後往往連自己想要的情報到底是不是自己該知道的,他都不會在乎。
比如,光貝爾摩德所知的信息裡,波本最近這些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四處搜集卡路亞的情報——明明這家夥自己就跟卡路亞是固定搭檔——女明星還聽說他都跑去問琴酒跟卡路亞的關係了。
哼,波本還真是昏了頭。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翻動著實驗室負責人遞來的文件,心裡嗤笑。這種事情放在以前,琴酒可能還會隨口敷衍一句,放在現在……這不就是想要從琴酒口中得知他們目前的BOSS的情報嗎?
TopKiller沒對波本動手都是為了不引起懷疑,以及顧忌著這位新任BOSS本人對波本的縱容態度,否則那支不記得奪走多少人性命的伯萊.塔怎麼會僅僅指著警告完波本就完事。
他可是連一枚子彈都沒給那個遲早會被情報人員的好奇心害死的家夥。
“對了,跟我一起來的人是BOSS看好的成員,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拿到代號呢,”貝爾摩德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跟負責人隨口提了一句,“他似乎也接到了什麼任務……我想,你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對吧?”
負責人汗如雨下,連忙躬著身應是,轉頭叮囑助理撤掉派到另一人身邊負責監視他在實驗所裡有沒有異動的人。
BOSS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他們這種代號都沒有的研究員去發愁,更何況現在這任BOSS跟先代不一樣,多虧這位,他們這些原來不被重視的實驗才能重新投入進行研究,負責人跟他們這裡那麼多研究員簡直都要把現任BOSS奉上神壇了。
要他說,還是他們研究的這些機器跟技術更趕在時代的最前沿!清酒那個老東西以前仗著自己研究什麼藥物,頂著代號老來找他們麻煩,呿,現在還不是死了,真是個看不清局勢的家夥。
貝爾摩德不是好心,隻是不太想讓波本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這地方雖說沒什麼能打得過那人的,但好歹都是人家實驗所的地盤,誰知道有什麼東西呢。
何況帶他來的也是自己,要是波本出了什麼事,她哪邊都解釋不清,女明星就是看在這一點上才乾脆幫了個忙,當做是還了之前她欠下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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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不知道貝爾摩德還的這個人情,不過他也確切地感受到了周圍自從自己進了實驗所以後就若有若無生出的,那種被監視的異樣感忽然消失了。
不用再體驗如芒在背的感覺,可算是讓他這種感知敏銳的人直接鬆了口氣,同時,降穀零也猜到是貝爾摩德做了什麼。
畢竟那個女人還沒那麼蠢,不會答應帶他過來後還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弄死他,那麼,他暫時也可以稍微把注意力移回來了。
當務之急,對降穀零而言更重要的是尋找資料室,以及存放著某個造成他們對這裡投注注意力的實驗物品的地方。
[那處研究所主要是為組織提供各種新式武器的地方,裡麵的研究員我見過幾次,大多都是……可以稱得上瘋子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手裡的機械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天海幸冷淡的聲音仿佛回蕩在他耳邊。
[我記得很清楚,研究所的地下一層有一處常年低溫得像冷凍庫一樣的實驗室,那裡麵放著的是能把一個人‘冷凍保存’的維生艙,]染著黑發戴著美瞳的女性閉了閉眼,[朗姆以前把我丟到那裡待過一天,後來因為我的身體承受不住了才得到離開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