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進幾人於火燒趙府第二日就被押送進了京,隻鎮遠侯身上並無官職無法給他們定罪,因此隻被當場抓住的林子汝頭戴鐐銬按犯人處置,其餘林張一人隻是被失去自由權,左右行動都在一方木轎內。
謝瑾原本打算去桐鄉陪祖父一段時日,鎮遠侯:“不必了,我已見過你們兩個,心願也了了,林進在京中亦頗有人力,你們還是儘快回京盯著,彆讓人被放跑了才是。”
如此,謝瑾也隻能應下。
“那孫兒和孫媳先行回京,改日再來看您老人家。”
鎮遠侯擺擺手。
既然決定了要走,那剩下的就是道彆了。
趙府這邊,祝姑娘已經由人護送著回去了,這段經曆的確痛苦,但這是沒有其他人可以磨平她痛苦的,隻能由她自己和她的家人一起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釋懷。至少目前來說,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也算保全了她的名聲。
趙府宅子受損並不嚴重,得到的利益也遠遠超過失去的,從今往後她們有謝公作為倚仗,再不會任人欺淩了。
事情是好事,隻是百感交集,滋味難言。
“沈,謝公子,蘭棠,你們是要走了是麼?”
“是啊,姐姐,我們已經離開家一個多月了,一路波折讓家人擔憂,也該回去了。”
“是啊。”趙夫人歎息道:“這一段時日就好像做夢一樣,短短半個月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我知道自己於行商方麵並不精通,隻以後能找到忠心能乾的,將布行管理好。”
沈蘭棠微笑道:“善行事不如善用人,姐姐我還是那句話,多提拔下麵的人,但若察覺不對,該斷就斷,勿要等人做大。”
趙夫人點點頭:“我努力學習。”
經商和用人都是一樣,不是靠三兩句就能學會的,一個家族有一個家族的命運,就像王公貴族都會衰弱,普通人家的未來隻能靠自己的雙手打拚,至少,謝家能保他們不受外力欺辱,能保護兩個孩子健康成長。
沈蘭棠撫了撫兩個孩子腦袋,所有她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那姐姐,蘇媽媽,芳雲,我們走了。”
“一路小心啊!注意安全!”
伴隨著眾人的依依送彆,兩人走上了返程的道路。
他們來的時候輜重繁重,行路緩慢,回去的時候輕車快馬,隻三日就回到了兆京。
至此,距離他們從兆京離開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
這一個月時間,恍若隔世,謝家早收到了信,日日望眼欲穿,盼望孩子歸來,兩人還沒到家,兩個下人遠遠看到就急匆匆地衝進府裡報告。
“老爺,夫人,少爺跟少夫人回來了!!”
謝夫人放下手上東西就直接衝了出來。
“瑾兒L,蘭棠!”
信中隻簡單說了一人遇襲掉下山崖,索性已經無害,但掉下山崖如何能無害,謝夫人看著謝瑾拄著拐杖走來
,眼中已然熱淚盈眶。
“母親,嬸嬸,孩子讓你們擔心了!”
謝瑾正要拜,謝夫人連忙扶著他。
“你這死心眼的性子,都這樣了還跪什麼跪!”
“是啊。”周氏也抹淚道:“也不知道心疼你自己。”
“蘭棠,蘭棠。”
謝夫人扶著沈蘭棠的手臂上下打量:“蘭棠可有受傷,身子還好麼?”
“夫君庇護著我,我不曾受什麼傷。”
“那是他該的!還讓你掉下山崖真是他的罪孽!”
謝瑾從善如流:“孩兒L知錯。”
“好了好了,你們都快進來。”
謝家兩位老爺今日還要去府衙,不在家裡,除兩人外,謝夫人,周氏,錢氏,還有謝瑛都出來了,包括幾個孩子也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了。
“叔叔,嬸嬸………”
“阿父阿母!!”
謝弘文撒開兩條腿向他人奔跑過來,一把衝進謝瑾懷裡。
“阿父,阿母!”
謝瑾一個月沒見著謝弘文,心裡也惦記得緊,把他抱到手上掂量了掂量,感覺份量又沉了。
“阿母阿母。”謝弘文在他懷裡掙紮著向沈蘭棠張開手臂。
沈蘭棠穿過他兩隻肉乎乎的手抱住他上半身,感受著懷裡又肉又軟又溫暖還帶著一點奶香味的氣息,長長地舒了口氣,就是這種讓人安心的觸感。
“好了好了,你們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待會過來吃飯。”
謝夫人眼中含著淚,臉上卻是欣喜。
“蘭棠你先回房裡休息,我跟母親說會話。”
知曉母子倆有私密話要說,沈蘭棠抱起謝弘文,道:“那我們先回房了,弘文,走,阿母帶你回家。”
“嗯!”
蘭心寶珠一人也早就在邊上等著了,隻是主子說話她們插不進去,等沈蘭棠進了院子裡寶珠立刻嗚嗚哭了出來。
“小姐,我好想你,你怎麼樣了?都說讓你帶著我們了,要不然也一會一個人在外麵吃苦了嗚……”
沈蘭棠心道我帶著你們,你兩跳下山崖我得照顧你們,不跳下來我得操心死你們,幸虧沒帶。心裡這麼想,嘴上還要哄:
“好了好了不哭了這不是沒事麼?”
蘭心也是眼眶紅紅的,道:“小姐身子可都好,有哪裡不舒服麼?”
“好,都好,真的都好,你們倆與其哭,不如快給我弄點好吃的,我在外麵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了。”
這話真沒唬人,人都掉下山崖荒野求生後又遭遇或物質或精神的壓力了,再不瘦就沒天理了。
“好好好,小姐你等著,我立馬給你做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