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謝沈氏!”
劉明月氣得牙癢癢,對著漢克族人大叫:“快把球搶回來啊!”
隻是已經來不及了,一個巧妙的頭球,球正過網中球門。
“做得好,做得好!”
眾人與沈蘭棠擊掌,劉明月:“……你彆得意!”
球又開回了幾次,比分焦灼,兩邊都卯足了勁想把對方乾下去。
不多時,球到了沈蘭棠手上,她用腳靈活顛球,防守她的是劉明月,但見沈蘭棠就要將球傳出,劉明月“哎呀”一聲身體向她一倒,沈蘭棠嚇了一跳,下意識轉動身體避開,一隻人影從旁出現,奪走了她的球。
劉明月得意地看了眼她。
沈蘭棠被氣笑了:這麼玩是麼?
兩隊人你追我趕互不相讓,大概是壞事做多了運氣會變差,這個球對麵沒有進,球轉了一圈回到漢克族人身上,而防守她的正是沈蘭棠。
眼看曆史即將重演,劉明月急得大叫:“彆讓她把球搶走,傳球傳球!”
許是劉明月嗓門太響,那姑娘身體猛地一凜,一隻腳用力往球上一踢,球直接穿過半場,衝著觀眾席筆直而去。
“啊!”
觀眾席上眾人驚呼,公主身後兩個侍女連忙上前護住公主。一個身影從眼前快速飛過,男人輕輕一躍,落地時手上正抓著球。
“蹴球雖好,但不可意氣上頭。”
他將球扔回場中。
沈蘭棠見有人將球擋下,剛鬆了口氣,看清那人容貌後心又提了上來。
“謝瑾?”
來人不是謝瑾又是誰?
“謝瑾?”謝夫人站起身道:“你怎麼在這?”
“今日夫人邀請眾人,我被調過來維護治安。”
“如此,甚好甚好。”
謝夫人大半個月沒見兒子了,能不高興,她召喚道:“蘭棠,過來。”
沈蘭棠被這事故一打岔,一腔熱血冷靜了下來,劉明月將額頭汗巾往地上一扔,憤憤道:“不打了!”
不打就不打,反正我贏了。
沈蘭棠挑了挑眉,隨眾人下場,雖然中間有不爽的
時候,但最終還是贏了,沈蘭棠揚眉吐氣,走到謝瑾跟前:
“郎君怎麼在這?”
謝瑾重新解釋道:“城中人手不夠,今日夫人邀請,就派我過來維護治安。”
沈蘭棠想起這幾日蘭心寶珠在她跟前說得“玄妙觀又被砸了”,“好多官兵上去了”的八卦,估計是不少城中治安司的人都上玄妙觀了,以至於需要從城外抽調人手。
沈蘭棠腦中轉動之時,謝瑾也在打量著她,這一身裝扮英姿颯爽,加上她方才場上表現,與往常大不相同。
沈蘭棠被他看得彆扭,正要說話,就聽他道:“很好看。”
沈蘭棠:啊?
“啊,謝謝。”
“……”沈蘭棠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熟稔地展露一個笑顏,柔聲道:
“郎君,我先去換衣服。”
“好,去吧。”
沈蘭棠簡單沐浴更衣後回去,謝夫人和謝瑾果然還在原來的地方等著她,見到她回來,數人都望向她,謝夫人笑著起身:
“瑾兒你上回休沐就沒回來,今日陪蘭棠一會吧。”
其他人也紛紛識趣離場,隻餘沈謝二人。
沈蘭棠感覺這情景就像高中生背著老師談戀愛,然後被若有同學掩護,心裡分外彆扭,她心說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首先沒有哪個高中生快二十歲了。
她調整了心緒,一雙美目盈盈看向謝瑾:“郎君陪我散會步吧。”
謝瑾看了眼女子發紅的耳朵,心中有種微妙觸感。
“好。”
兩人便繞著湖散步。
“上回休沐,母親來信說你們出去遊玩了,去哪了?”
“就是附近山上,城外農莊玩耍了一日。”
“原來如此,這也很好,母親整日操心家中事物,偶爾出去走走也能娛樂心情。”
“是啊,父親母親都很開心。”
“父親也去了?”謝瑾露出驚訝神色。
“啊,對。”
父親還是“玩”得最積極最開心的那個呢。
謝瑾見身旁女子嘴角盈出的一抹笑意,心中生出淡淡失落,一家子都去了,唯獨自己沒去,是為不孝,但轉念一想,既然父親都去了,說明蘭棠與父親母親相處得恰,思及此,心裡又寬鬆了幾分。
“你球打得很好。”
“幼時哥哥常帶著我玩耍。”
“漢克族人果真身材高大。”
“……”
兩人繞了湖轉了半圈,沒話講了,正好有人叫謝瑾,謝瑾低著頭溫聲道:“我稍稍離開片刻。”
沈蘭棠都快把能講的話題講完了,再走下去她都要挖時下流行發飾出來了,聞言很是鬆了口氣,忙道:“郎君先去忙吧。”
謝瑾隨著一人離開,他走後沒多久,沈蘭棠剛跟她兩個丫鬟彙合,一個聲音就從旁響起。
“彆得意,彆以為嫁了個好郎君,就能飛上枝頭了!”
這聲音(),沈蘭棠都不用轉頭?[((),側了側目就看到她,果然是你,劉明月。
劉家原本在京中眾多權貴中並不顯貴,還是劉家女被先帝看中,當了太子妃又當了皇後後才一躍成為頂級權貴之一,這要你這麼說,你們家也是你姑姑嫁了個好老公啊,否則也不至於在公主麵前還這麼囂張。
沈蘭棠撇了撇她就收回了視線,不吵沒意義的架。
劉明月見她無視自己,更是怒上心頭。
“隻不過是謝家繼妻地位不能太高,才讓你得了便宜,否則滿兆京貴女,哪裡有你的份,而且,我告訴你你彆太得意,謝瑾心中有喜歡的人的!”
她一說完,沈蘭棠果真轉向了她。劉明月心中一陣得意,果然,如她這般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最是在意夫君情意。
而沈蘭棠想的是,謝瑾竟然有喜歡的人,他有這麼高級的趣味麼?
懷著一絲好奇,沈蘭棠問:“哦,那那個人是誰啊?”
劉明月張了張口,又闔上了:“不告訴你,你自己猜!”
喲,小家夥還知道猜測讓人撓心撓肺啊,有點東西啊。
被她這麼一挑釁,沈蘭棠戲癮也上來了,她做出一副賢淑模樣,低眉順眼地說:
“能嫁給郎君已經是蘭棠這輩子最大的福氣,蘭棠不在乎郎君心中有誰,我隻要知道,從今往後,與郎君舉案齊眉的人是我就好了。”
“你——”
沈蘭棠“甜蜜”一笑,又安慰道:“妹妹彆羨慕,妹妹以後也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誰羨慕了啊!”
“我根本就不羨慕!!”
劉明月見說不過她,氣得直跺腳,扭頭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沈蘭棠嘖嘖搖頭,戰鬥力太弱了。
不過,她還真猜測起來,謝瑾的心上人會是誰啊,謝瑾那樣的性格會喜歡怎麼樣的人啊,溫柔的活潑的或者刁蠻的?
話再說回來,他真有那高級趣味麼?
蘭心見沈蘭棠低頭沉思,還以為她真的掛心,勸慰道:
“謝郎君是個有責任感的人,既然小姐已與他成婚,他就算心中有人,也不會辜負小姐。”
沈蘭棠笑:“我知道。”
正說著,沈蘭棠腳步驀地一停,蘭心循著她目光望過去:“怎麼了,小姐?”
隻見兩顆楊柳下方,謝瑾與他義弟宋齊站在靠近湖的一側,二人對麵是一位妙齡少女和她的丫鬟,湖水粼粼波光下,少女臉上滿是雀躍歡騰的笑意。
沈蘭棠認得她,她是和熙郡主,也就是方才那位小梁王的妹妹。
沈蘭棠摸了摸下巴,這位和熙郡主如今年芳十七,謝瑾二十四,按古人這早熟的情況,或許兩人也能叫,青梅竹馬?
沈蘭棠還沒想出個一二三,謝瑾看到了她,便與和熙郡主說了兩句,和熙郡主努了努嘴,臉上露出不滿神色,又朝著沈蘭棠撇開一眼,卻還是離開了。
謝瑾朝她走來
() 。
“內城司的人回來了,我們馬上就要換班了。”
“不過再過陣子就是秋祭,這些天我會留在城內訓練。”
靖朝每三年舉行一次秋祭,由禮部與太常寺共同主持,皇帝祭天之後再進行軍隊演練驗兵,秋種,秋獵等眾多活動,林林總總約持續二十日。
沈蘭棠聽著他的話,難道說……
“那你可能住家裡?”她歡喜地問。
謝瑾望著妻子水盈盈的眼眸,歉意道:“我得遵從軍規,和眾人一同住在軍營。”
那就是她一個人睡了?太好了,她還是更喜歡獨占一張大床。
沈蘭棠識大體地說:“那還是軍律重要。”
“你能諒解就好。”
兩人又說了會話,宋齊過來叫他,謝瑾隻能跟她告彆,沈蘭棠與謝瑾一同向謝夫人說明了原因,便目送謝瑾帶隊離開。
他走後不久,沈蘭棠又轉了會,累了。
不是,這些個看著嬌滴滴的貴女們,怎麼精力比她還旺盛啊?
沈蘭棠向謝夫人告了聲罪就先回去了,到家門口時,正好遇到謝恒心腹仆人之一的張由。
經過前段時日的交集,她與張由也混了個麵熟,和他打了聲招呼正準備回自己院子。
“少夫人,老爺讓我帶您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您到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
正好午後無事,都不用換車了,沈蘭棠直接帶上蘭心和寶珠跟著仆人出了門,馬車繞了小半個兆京,將她們送到了一處宅子。
這個宅子位置離開中心區域,從外麵看起來麵積挺大,但走進內裡,卻並不恢弘,反而顯得樸素。
沈蘭棠摸不準他那個公公的想法,跟著張由往裡走,直到她猛地聽到一聲長且清涼的嘶鳴,這一聲叫聲極具穿透力,隻聽聲音就知道其主人必然威武有力。
沈蘭棠正想著,一抬頭,看到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
這雙黑色眼眸仿若一汪泉水,溫柔而又深沉,那雙眼眸來自一匹黑色的駿馬,它的四肢健碩有力,仿佛隨時奔騰千裡,它的毛發猶如黑色綢緞,柔滑得吸著人的手往上摸,最最重要的,還是那雙不斷吸引著沈蘭棠的眼眸。
夢,夢中情馬!!!
沈蘭棠驚愕地捂住了嘴。
“老爺聽聞少夫人幼時喜歡馬,這匹駿馬為老爺偶爾所得,尚未認主,不知道少夫人願不願意接受。”
沈蘭棠震驚地扭頭:“這匹馬送給我?”!